第十五章：危机四伏
自从苏丽娜遭妖怪韦乐斯的毒之后已经康復了许多，只是她的情绪不太好，连带着身为她的契约之剑的剑灵雷欧亦是如此。不单单只是他们俩，当时也在场的佐罗雅克亦是情绪十分低落，即便他询问黄紫自家老闆为何如此，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回答。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的过去。别看佐罗这样，或者应该说四百年前的他们都曾经失去过一个对他们而已很重要的『人』。」 由于这个回答过于巧妙，唐御书立刻打消念头追问那所谓失去的「人」是不是就是当时苏丽娜失神那会儿错把他当成「魊海」的那个「人」。 思及此，他忽然想起临海学院有座图书馆，于是孤身一人前往图书馆打算调查四百年前的记录，或许可以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跡。 说起来，他还真有些习惯目前孤身一人的状态，因为他认识的那几个人都跑去前线了。 至于邵櫞则被黄紫以当时他临时把指挥权交给其他同学就跑了，也没交代一声为由施以惩戒。幸好那时候突然间被交託负责指挥的同学没有失去方寸，否则将酿下大祸。对此，黄紫决定让他这几天必须待在前线哪儿都不能去作为惩罚。 一边回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唐御书或许没发现自己的笑容逐渐变多，但那些笑容总是转瞬即逝，很快就被他敛起来。 到了图书馆，毫不意外图书馆除了管理员外就没有其他人的唐御书倒是礼貌性地朝管理员微微頷首致意，旋即自己开始找寻想要调查的资料。 话说回来，四百年前的记录，应该会放在歷史分类吧？ 得出这个结论的唐御书没有丝毫犹豫，逕自朝掛着「歷史」二字牌匾的书架走去，然后认真地瀏览每一本书的书名再取下。 不知不觉中他拿了不少书，但碍于他也拿不动这么多书，只好先找邻近的座位把书放下。 由于手中的书过多，叠得也算高，基本上他不怎么看得到前方，结果脚下一个不稳，他几乎整个人往前一跌，连手中的书都失去了重心掉落在地面上。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撞到椅子再摔倒之际，他已闭上双目准备迎接磕到额头的下场，但没想到的是有一隻手臂搂住了他的腰，让他顿时恢復了一些平衡感。 唐御书这时小心翼翼地睁开一隻眼，想要确保自己真的没有整个人摔下去，岂知却听到身后传来轻笑声。 「呵……」 「……祈潾学长。」 「你不会是凭藉着我这轻声一笑认出我？」 「不，那是因为只有你会这样抱着我，还死都不放开。」 唐御书以稍显冷漠的姿态应对这位学长。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祈潾总是对他做出曖昧的各种举动让他神烦。是的，他被弄到烦到不行，甚至他可以把祈潾和白竛翊放在一起做比较，他绝对寧愿选择白竛翊都不想跟祈潾在一块儿。 就像现在，明明已经把他扶稳了却仍不肯松开手，这横看竖看就是在光明正大吃他豆腐。 似乎看出他的慍怒，祈潾倒也爽快松开手便弯腰替他捡起散落一地的书籍。唐御书并没有拒绝这位学长的帮忙，自己也开始把书都捡起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打算再去找多几本作为参考。 「噯，御书，你这些书都是讲述四百年前的歷史记录，难道是想调查些什么吗？」 逕自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单手托腮随手翻阅其中一本书后，祈潾于是提出这个疑问。 「有些事不方便问，我只好自己去调查。」 「要不要告诉学长我，让学长给你出份力？」 闻言，唐御书刚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顿，旋即他缓缓转头看过来，视线与那总是夹杂着一丝玩味的目光对上。 祈潾虽说是临海学院的风云人物，但他的实力和成绩榜上有名，说不定他想知道的事情，这个学长意外的会知道。 略略思索片刻，唐御书毅然取下方才锁定的书籍，回到桌前坐下。 「调查四百年前有否一个名叫魊海的人物。」 「……咦？」 祈潾显然愣了一下，整个人显得格外惊讶。 见状，唐御书认定祈潾绝对知道些什么，可是这个说好要给他出份力得学长却眼神飘移。 「不想说的话没关係，我自己查。」 看出祈潾似乎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唐御书倒是无所谓，语气淡然却没有一丝不满。于是他便开始翻阅一本又一本史书，很认真地瀏览上面的文字，可惜没有看到重要的关键词，反倒大部分都在讲述四百年前的深渊大战的开始与结束过程。 可是，他有点怀疑这个记载是否正确，因为这么多书当中，有些一样，有些不一样，导致他开始不信任这些史书。 叹息般地合上手中的书籍，他平静地把书放下，起身准备再去找更多的相关资料之际，祈潾忽地抓住他的胳膊让他不由得止步。 「算了吧，这边的史书大部分都是杜撰的。如果你真想调查，我可以带你去档案室。那边的资料比较详细，但不可外借、不可带离档案室。」 祈潾万般无奈地说道，旋即真的一路牵着他的手朝图书馆的五楼走去，而这个五楼只有一条长长的廊道，廊道尽头便是一扇门。 走到门前，祈潾轻轻地把手按在门上，魔法阵一闪而过，仿佛进行了所谓的身份认证后，门自动打开，接着祈潾继续牵着他踏入唯有获得权限才能踏入的档案室。 档案室并不算是完全的密封，上边有个天窗，再加上这里面打扫得十分乾净，不怎么看到灰尘。 「咦？」 唐御书眼尖，倒是发现档案室的墻上掛着一个捲轴，上面的文字他看得懂，因为他间暇之际便会研究各国文字，恰好神之国度的文字他也略有研究，读写什么的不在话下。 「还真好久没进来了……御书，你看……」 「四散的同伴，谨遵百年之约，聚于东之临海。深渊重来，伊拉吾斯的介入，御妖的少年，世界陷于危难。」 照着捲轴上的文字念出这两段话语，唐御书不禁陷入沉思，丝毫没有注意到在旁的祈潾一脸的震惊。 那、好像是神之文字来着？可是唐御书毫不费力地念出来，而且是经过翻译了的那一种。 最后他也没执着于捲轴上的文字究竟想表达什么，转而开始找寻自己感兴趣的资料。 至于祈潾，他只能全程无言地看着他，陪着他，直至找到四百年前与深渊一役的相关资料。 大致上看了一遍上面的记录，唐御书便将其与方才的史书作了几个比较，最终判断手中上现在拿着的这个才是真实记录。他小心翻阅，从中得知少年神帝当年与自己其实差不多年纪却已拥有极强的实力、精灵虽神秘却不像现在这般几乎找不到、最初有精灵国度不过现在精灵国度已消失、少年神帝与伙伴经歷过不少冒险、逝去的半妖少少年…… 翻到这记录了半妖少年的事跡，他的手指微微一顿，旋即继续看下去。他觉得，他可能找到他想知道的东西了。 四百年前有一半妖，实力几乎与少年神帝等人差不多强大。半妖少年名为魊海，是少年神帝的友人，但因不明原因而死。 「不明原因……」 默默念叨这含糊不清的四个字，唐御书忽然想起初次见到白梔的佐罗雅克和威尔都很讨厌他，恨不得杀了他，而白梔也很逆来顺受……难不成魊海是被白梔杀了吗？虽然不清楚真相如何，但他此刻是这么认为事情应该就如他所想的那般。 见他似乎陷入了沉思，祈潾并没有因此打断的思虑，反而在一旁随手翻翻手中的手记，随意看了眼就合起来归位。 不一会儿，他终究开口唤了他一声。 「御书？你找到想找的资料了吗？」 「嗯……找到了。走吧，回去了。」 唐御书不留恋地小心翼翼将手中的记录放回原位，尾随祈潾离开此地。之后二人便分开各自回到宿舍，只是唐御书在宿舍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般，转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宿舍附近潜藏着什么令人感到不舒服的东西。 那种感觉，他很熟悉，因为最近一直都在跟这种「东西」打交道。 果然，宿舍附近外围，邻近那座隐藏着不少未知妖怪的森林有好几隻看着不太对劲的妖怪齜牙咧嘴，尖锐的牙齿都露出来，混浊的黑色竖瞳透着不祥。 「深渊……真是无所不在呢。」 淡然地说出这句话后，唐御书掏出那两把小刀摆出备战的模式，同时也迅速地给那几隻被深渊所控的妖怪佈置了一个魔法陷阱。 待那几隻妖怪准备扑过来之际，白芒炸开，牠们直接被炸伤却仍不依不饶地朝他的方向匍匐前进。 微微挑眉，早就知道炸不死这些妖怪的唐御书似乎轻声一叹，旋即自己衝过去给牠们一记狠的。 「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掌声伴随着他解决完那几隻妖怪后响起，唐御书目无表情地看过去，只见是个对他而言算是挺陌生的男子坐在一棵树上俯瞰他，生硬的笑容以及贪婪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没来由的，他确定了眼前这浑身散发着诡异气息，有着铁灰色长发的男子应该就是那位深渊之主。 ……按理说深渊之主不是早就被赶跑了？怎么又偷偷摸摸跑了过来？ 唐御书很困惑，但不代表他不会继续警戒，只是单靠他一人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果然，我还是很想得到你呢，唐御书小朋友。」 「变态发言？」 「……」 艾尔许那一刻似乎满额黑线。由于唐御书那会儿变小没有任何当时的记忆，所以并不知晓类似的话语少年神帝也曾如此对他说过。 见这位深渊之主一副无言的模样，他不禁露出困惑之色。 方才他说的话他自认没有毛病，但为什么艾尔许要露出这种怪怪的表情呢？ 「深渊之主若是无事，不如就请您离开，您的存在会让我们不安。」 「若你从了我，我立即离开。」 「请恕我郑重拒绝。」 唐御书保持着淡漠的表情很认真地拒绝艾尔许邀请，不过艾尔许倒也不怒，仿佛那只是单纯的询问。结果这位深渊之主像是走个过场般，被拒绝就很爽快的选择离开。 看着艾尔许的身影逐渐自视野里消失后，他并没有就此放松警戒。 正因为如此，伴随着艾尔许的离开，一群被深渊腐蚀失去理智的妖怪从林里衝出来，当下就把目标锁定在唐御书身上。即便失去理智，妖怪亦会先攻击他，毕竟御妖师的血rou对于妖怪而言是上等补品。 面不改色地闪避那群妖怪的扑咬，他一边架起攻击型的魔法阵，一边单手持着小刀回防。 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到很吃力，因为他得面对的妖怪数量有点多。如果白梔他们三隻还在，他或许会乾脆把他们叫过来，但由于白梔正在养伤需要绿茶和抹茶的帮助，所以导致他明明有契妖却无法召唤的状态。 「漏网之鱼吗？看起来不像呢。」 「……你一直都在？」 「怎么可能一直都在啊。噯，先别废话，我来帮你挡住牠们，你尽快完成你的魔法攻击。」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祈潾笑容满面，看得唐御书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跟踪自己又或者他是深渊派来潜伏在学院里的卧底。但他却感觉到这位学长绝对不可能是深渊的爪牙，于是他不再多想，直接专注在他的魔法攻击上。 见他总算专注构架魔法阵，祈潾便替他一一挡下那些妖怪，只是他是赤手空拳地挡着。 一脸轻松地把扑过来的妖怪给击飞的祈潾时不时都在注意唐御书的状况，直到他确认唐御书的魔法阵构架完毕，他迅速撤离，避开这个魔法攻击的范围。 原本闭上的双目，此时缓缓睁开，唐御书忽地举起一隻手，泛着白芒的魔法阵瞬间扩大，就连魔法阵里的铭文几乎清晰到可以看得见。 祈潾有些怔然地看了看那个魔法阵，再看向眼前的学弟。 「我有点不耐烦。」 似乎知道祈潾想要问自己为何要放杀招，唐御书空馀之间顺口回答，接着便发动准备已久的魔法攻击。 纯白的光箭自魔法阵构成再狠狠坠落贯穿那群遭到深渊腐蚀而失去理智的妖怪身上，转眼间此处满是妖怪的尸体，但地面上毫无任何血跡。 「呃……御书，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不见血的魔法？」 「威尔老师的课堂上有教我们如何活用魔法。」 「那你这招白魔箭又是从哪学来的？」 「图书馆有魔法相关的书籍，随手翻翻看看，顺便记下。」 得到这个令人无言以对的回答之后，祈潾深深一叹，不知为何拍拍唐御书的肩却不再多言。他做完以上动作后，看起来颇为垂头丧气地从他身边离开。 唐御书依旧淡漠，他看着祈潾的身影自他视野里完全消失后，随即再看向一地的妖怪尸体。 他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上其中一具尸体，一团白芒闪耀，被他杀死的妖怪尸体瞬间化为白色光点消散于空气之中。接着他挨个尸体都做了相同的事情，这个地方更是不知不觉地恢復原状，甚至不见任何妖怪尸体。至于那些白色光点也在半空中飘浮一会儿便自动消散，压根儿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接着他转过身准备回宿舍，只是他刚踏出一步便止步不前，然后朝某个方向看去。 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被扑倒在地，熟悉的绿色脑袋映入眼帘，他不禁勾起一抹淡笑。 「御书～我好想念你哦～」 「姐！你就不能冷静点吗？」 「真怀念这种时光呢……御书，我已经完全康復了哦，所以接着下来需不需要我去帮忙其他人对付那群妖怪？」 白梔咧嘴一笑，那笑容有着魅惑眾生的感觉，但这笑容对他的主人是毫无影响的。 「欢迎回来。」 唐御书倒也没有直接把黏在自己身上的绿茶给挣脱开来，反而摸摸她的头，对他们三隻说了这句话。 一股暖意瞬间涌上他们的心头。 「嗯，我们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