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第二天，妲己果然来了。 还是一身红衣，美得不可方物。 其实自伯邑考第一次见到妲己，就觉得她有些奇怪。 美则美矣，却毫无灵魂。 准确的说，是没有人的灵魂。 明明也是出身名门，但言行举止之前却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就连她那世间少有的绝色脸蛋，也是搭配了一双如同小动物一般的眼睛，波光流转之间尽是天真。 她其实才是与这庄严深沉的王宫格格不入，或者说，是和这人间都格格不入。 妲己来的时候，伯邑考正在擦拭着自己的那根篪。他满心都是愧疚，叹自己玷污了这高贵典雅的乐器。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打乱了伯邑考的思绪，他扭头，看到站在门口微笑着，好奇地看着他的妲己。 像个小狐狸一样。 看到她，就想起了那晚，以及昨天纣王说的话，伯邑考的心情并不好，但娘娘毕竟是娘娘，他还是放下篪，站起来行了个礼：“参见娘娘。” 妲己没有理会这个礼，自顾自地走进来，绕着伯邑考转了几圈，然后吃吃的笑道：“果然是好模样。” 这话出自君王的妃子口中，越界至极，伯邑考脸色一变，后退一步：“臣惶恐。” “你不用这样，跟我不用这么多规矩。”妲己摆摆手，她突然凑近伯邑考，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大王叫我来，不过是想让你也尝尝这世间的极乐。” 妲己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一阵飘香，只叫人头晕目眩。伯邑考稳了稳心神，咬牙：“臣不敢，听凭娘娘处置。” 妲己咧嘴一笑，转身跳开往门口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手背在后面，以一个十分俏皮的姿势回头：“还不快跟上？” 伯邑考僵硬地跟在妲己身后，他不知道她要把他带去哪，但不可能是什么好地方。 “晚上本王来验收成果。” 这话如同梦魇，使他不寒而栗。 沉浸在思虑中的他都没发现妲己突然停住脚步，差点就撞到她身上。 “这是……” 眼前的是一个马棚。 伯邑考愣了几秒，随即便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啊，雪龙驹！” 看到主人，全身雪白的雪龙驹快乐地打了个鼻响，脚也兴奋地在地上踢着。 伯邑考连忙走近，亲昵了摸了摸两匹马：“好久不见，还好吗？”他拿起胡萝卜喂给它们。 妲己就站在马棚外一言不发地看着，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招呼伯邑考继续走。 伯邑考猜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他原以为妲己是过来继续折辱他的，但看她此时的样子却又不像。 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了练武场。伯邑考眼睛一亮，还没等他说话，姬发先看到了他，连忙招手：“哥！” 伯邑考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妲己一眼，却见她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便悄声松了口气，然后露出笑容朝姬发走去：“姬发。” “哥哥，你怎么来啦！”姬发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好几日不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回西岐了呢。” 伯邑考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柔声道：“父亲还没回去，我又怎能回去呢？” “说到这个，你见到大王了吗？他怎么说？那些奇珍异宝他喜欢吗？” 伯邑考被问的满嘴泛苦，只能敷衍道：“大王还在考虑，我今天再去问问。” 姬发道：“你也别急，别惹恼了大王，我也正在想办法呢！” 看着弟弟灿烂的笑容，伯邑考只觉得鼻子发酸，他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眉头一拧，随即转身一把扣住了扑面而来的一个拳头。 姬发大怒：“崇应彪，你疯了吧！” 偷袭失败的崇应彪切了一声，用力想要把手抽回，却被伯邑考牢牢的抓着，那看起来纤细修长的手指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他恼羞成怒：“你放手！” “偷袭乃非君子所为，”伯邑考淡淡道，“你需要向我道歉。” 堂堂北伯侯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崇应彪张嘴就想骂，却在看到伯邑考的面容时又吞了下去。他恨恨地扭头，从牙缝里憋出一句：“对不住。” “诶诶诶，”姬发贱兮兮地凑过去，“怎么回事啊北伯侯大人，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崇应彪对着姬发呲牙：“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我哥在这里，我怕你呀！” “只会跟在哥哥后面，你断奶了吗？” 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伯邑考看着他们，只觉得少年气十足，前途更是一片光明，无奈又怜爱地笑了起来。 他极少露出大的表情，这一笑如同冬雪初化，明媚得不可方物，直叫吵架的二人都忍不住停了下来。 尤其是崇应彪，眼睛都快直了，看完了伯邑考又去看姬发，他心里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都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明明一个西岐出来的，为什么这傻小子长这幅逼样，而长成这幅逼样的逼小子，居然可以有一个这样的哥哥。 像神仙一样的哥哥。 最后一站，妲己带着伯邑考远远地看了一眼姬昌。 这一看，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父亲老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头发蓬乱，衣服肮脏，蜷缩在角落里，哪有半点西伯侯的样子。尤其是右脸上的那个“囚”字，更是触目惊心。 直到这时，伯邑考才明白纣王为什么要让妲己带他去这么多地方，见他想见的人。 这就是威胁。 他的心也随着西沉的日落了下去。 果然，妲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世子大人，见完了，我们就要走了。”她看着伯邑考发红的眼眶，仿佛在很努力地思考他为什么这么难过，想了许久，她又笑起来，安慰道，“放心，你只管放轻松，剩下的交给我就是。” 这次，妲己把他带进了摘星楼。 门在身后关上的一瞬间，伯邑考的衣服就被宫人尽数脱了下来。紧接着，他便被人用绳子困在了房梁上，四肢都被吊着，两条腿大开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妲己站在他面前，还是一副妩媚的笑脸。她扭动着不盈一握的腰肢，在伯邑考面前跪下，伸手抚上了他的男根。 伯邑考倒抽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