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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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后的杜冉冉与边亦然在一间咖啡厅相见，杜冉冉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的男人的眉眼，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他没变，他始终都在等她，但她却变了。 两道视线交错的瞬间，杜冉冉的胸腔瀰漫起一种奇怪的感受，她偏过头逃避那道强烈的视线后却没发现对方也低了下头。 「等很久了吗？」敲了敲边亦然身前的桌面后，望进了那像是被银河流淌过的宇宙，杜冉冉忍住了不受控制的思念扯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我也才刚到。」 坐下后，两人相对无言的气氛像是抽乾了氧气，没有人逃的过这场风暴，让人快要窒息的风暴。 「我知道。」 轻啜一口咖啡的杜冉冉错愕的抬起了头，连她都没有发觉的害怕。 「你该不会…」 边亦然将资料放上了桌面上，然后说的话却一刀又一刀毫无保留的割着杜冉冉的心脏。 「我不会用我们之间的感情绑架你的决定，我爱你，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够用这句话来阻止你或挽回任何事，我没资格这样对你。」 杜冉冉想反驳的话卡在了喉头却一句也说不出，她该说什么？又或者她能说什么呢？ 最后她遵从内心的开了口：「我不想伤害你。」 边亦然浅笑了下，却在杜冉冉说下句话时他的眼里闪过不一样的情绪。 「你对我很重要。」杜冉冉说。 咖啡由热转凉，咖啡厅里的人走进又走出，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是背离了街道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就算多么想回头却还是被取捨给狠狠拉扯住。 「冉冉，我们分手吧。」 本就安静的咖啡厅里，这句话听的特别真切。 杜冉冉的双眼雾满水气的瞬间也是她站起身的时候，她没有回答边亦然的话而是擅自离开了咖啡厅，留下的人又何必不是如此呢？为了彼此而让步，却落得如此下场。 如果你最后习惯了没有我的存在，如果我最后也到了离开你的时候，或许到了那时候我们就该分离了吧。 杜冉冉快步上了车后便锁上了门，她先是用力的拍打了几下方向盘后又将额头抵在了那上，眼中的水雾凝结成水滴却硬生生的将呜咽声吞回去，嘴巴溢出的哽咽却显现她的悲哀。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杜冉冉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后便驱车离开，在回去的路途里他决定去看一看那三年来都未曾鼓起勇气去过的地方。 买了一束花并将它放在车子副驾匙座的坐垫上，杜冉冉若有所思的低垂眼帘。 「还是跟以前一样吧？关于喜欢花的这件事。」 没有回应的车厢放着一首又一首的蓝调音乐，将声音降到最小声后杜冉冉没有迟疑的踩下油门。 到了墓园后，杜冉冉拿着一束百合花走在她三年来最害怕接触的道路上，今日她前来，不是因为一切水落石出而是因为无尽的伤感与后悔。 将百合花放下的那一瞬间，天空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雨，打湿了墓碑上面清晰笑着的少女，在墓碑的上头留下一滴又一滴的水渍。 杜冉冉蹲在那前面伸出衣袖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少女的脸庞，她彷彿的听见远处的嬉闹声，由远而近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似的，怪让人失落。 水珠从杜冉冉的头发落到她的脸颊最后滴落在地面，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那双杏眼里却折射出与阴天相投合的墨色，她的手擦呀擦的没有停过。 突然雨停了，待她抬起头时才对上了那难以言喻的眼神，原来不是雨停了而是他打着伞啊。 「别擦了。」他说。 「闵载羽，我是不是错了？」 闵载羽蹲下身捉住杜冉冉的手腕禁止她的动作，他叹了口气用那把黑伞遮住他们两个。 「你有错。」 他看着杜冉冉狼狈的模样不胜唏嘘，他确实怨过也恨过，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冉冉，大家都有错。」 闵载羽的声音近乎淹没在这场雨里，他本就消瘦但今日看来却是更加憔悴。 「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么？」杜冉冉苦笑出声。 「知道你喜欢我。」 一时寂静的滴答声响彻在墓园里，杜冉冉虽然也不再迷恋眼前的男子，但听到他这么说还是觉得可笑。他一直都知道，但他装作不知道，他竭尽所能的挑战他们的友情，用他的爱情。 「从高中？」 「不，或许是更早。」 杜冉冉沉默不语的望着他，然后笑了。 「你觉得莫离不知道吗？」 啪搭一声雨伞被杜冉冉给甩开坠落在地板上，她不敢看他更不敢看照片中的少女，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狱，呼吸道呛满了消毒水般的难受。 「所以那天她或许早就猜到了是吗？」杜冉冉凄凉的问。 闵载羽的沉默更是让杜冉冉寒心，就在她打算越过他离开时，她听见他说：「我要离开了。」 「去哪？」 「义大利。」 啊…杜莫离曾经待过的地方。 「那…祝你好运。」 没有停留，她也没资格停留。好像所有的事都不如她所愿甚至背离她而去，曾经停留过又能代表什么？在空白的纸上画上不一样的色彩，抹去的时候顏色全都混在了一起，模糊的纸上哪有什么鲜艳的色彩呢？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