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流短打，夜晚的夜

    那个晚上，我从外归来，带回了同样夜晚购入的物品。

    夜晚的产物，冲动的产物，头脑发热的产物。

    或许有用，但一定是在上头时依旧精挑细选之后的。很合我的口味。

    就着手里随机分到的不合口味的菜，咽下了我的过往。

    我依稀记得早上的梦里有个人带着我逃亡，逃去不知名的地方。醒来时天光大亮，深觉时日无多，却挣扎着回忆梦境，想要记下一些什么。

    无聊翻着朋友圈，回复了一句客观存在也与我有关的评论，只是我把它剪切又拼凑，指向我想引导他们知晓的。蒙太奇的手法能运用在任何地方，似乎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掩盖一切可能，一切悲伤。

    我说不清究竟有什么可能，也说不清我是否悲伤。

    就像我说不清早上那个惊心动魄的梦。我现在想把它记下，却发现我早已忘了。

    只记得我主动把伤口撕开给他们看——像捧上一件稀世珍宝——那里血rou模糊。

    睡吧，睡吧。只要今夜过去，一切都会过去，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在临睡的边缘——或者我已经睡着了。

    我听见有人拂过我的伤口，他问我，会不会痛。怎么可能不痛。谁会关心我，谁又会问我这个问题。会不会痛，他再次开口。

    就那样把我搂在怀里，我的整个头埋进他的胸膛，听见位于正中偏左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噗通、噗通。我的心也跳起来，噗通、噗通。一遍一遍听见他问我，会不会痛。

    我不说话，只是点头，把我的动作划在他身上。

    他又开口，这次换了句话，会痛的话，要不要到我怀里，让我抱着你，抱一会就好了。

    我说，我不是就在你怀里吗。

    他一遍又一遍顺着我的头发，我的后背，顺着我脊柱的方向游走到腰。

    我哭了，我放声大哭，不管不顾地哭。他依旧耐心地一遍又一遍顺着我的头发、后背，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哭得不能自己，没有章法地喊着他的名字。莫弈，莫弈。

    我是一艘在无尽夜色中迷路的船，四面八方，除了海就是海，我走不出去，只能随着波浪东奔西走，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这个世界除了黑色还有什么颜色？我不知道。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莫弈，莫弈。撕心裂肺，尖叫，嚎啕大哭。

    把我的所有委屈所有不甘所有失望一并托付给他。我诉说着我经历的一切，仿佛那就能变成枷锁，上面刻满了我说的字，把他牢牢锁在我身边。

    我一遍哭着喊着，一遍把他推离我。

    我祈求他能把我带离这个世界，乞求他能来到我身边。

    他是虚无，我推不走他，只能任由我在他面前颜面尽失，任由他带我到达我的天堂。

    在他怀里我哭累了，蜷缩着睡去，以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还死死抓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永远抓住他。

    生怕明日起来发现这又是一个梦，而我只能依稀记得梦中人的长相和行为。

    明日会化为泡影，如果没有你。

    明日我依旧是漂泊在大海中的船，而今日我在梦中于我的港湾安眠。

    明日依旧是，无穷无尽的蓝。

    明日随时会吞没我这样一只小小的船。

    就算明日不会到来，今日我依旧在你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