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胆小鬼
新合约一式双份，周陆两人一人一份。往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周冽回家的第一件事都是掏出合约美滋滋地看个几遍，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于他而言这一纸合约更像是他和陆潜川的婚书，上面有他们两个人郑重签下的名字，一样受到法律的保护，能把他和陆潜川结实的捆在一起，捆一辈子。这么重要的物件，哪怕只是稍微磨损了一丁点边，周冽估计都要心疼的恨不得拿个锉刀给它一点一点地修复平整，要想长久的保留完整，那是一定要想出个更为妥帖的保存方法。周冽琢磨了大半天，最后决定要把自己的这份合约给裱起来，最好是挂在自家一开大门就可以的看到的地方，这样既可以想看的时候随时去看，也能够保证纸张的完整程度。自己这边的问题是解决了，他又忍不住去想陆潜川会不会也有同样的需求，偏生又不好意思打直球，要是对方没这个意思，到时候都不知道是该哭笑不得还是该失望。周冽想了想，为了万全考虑，他决定先探探陆潜川的口风。于是在某一天两个人约会的间期，他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嗯…我们那个合约…你给放哪了…”“啊？！”陆潜川那会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电影，忽然被这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嘴，实在是有点懵，他拧开了瓶盖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水，然后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周冽在他眼皮子底下道行太浅，这摆明着话里有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注意，陆潜川脑子里转了转，避开了答案而是张口打起了马虎眼：“问这个干嘛？你的…弄丢了？”周冽条件反射地蹭的一下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他的声音没收住，幸好及时咬住了字音，电影院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只有离得最近的两个闻声朝他们这边看了看，见忽然动静全无，又怏怏收回了目光。周冽虚惊一场地喘了一口，他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可能弄丢了！”陆潜川闷闷地笑了好几声，他故意把声音压的又沉又缓，打趣道：“提前说好啊，那天是山顶风太大把我吹迷糊了，现在再想让我签一份…”他伸手摸上了周冽的大腿根，昏暗的环境里凑到了周冽的耳边，抵着他的耳垂吹气道：“估计冽哥你得割地赔款了…”他说着手又不老实地往上越界，周冽被撩拨的心猿意马，差一点就痛失阵地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好在不算安全的环境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周冽逼着自己清醒过来，一把摁住对方作怪的那只手，然后强硬地握在手心里，拽到嘴边快速地亲了一口：“乖，别闹。”周冽的声音有一些不自然的低哑，他的性器已经半勃地梗在腿中间，若是在受一点刺激，保不准不会立即摁下陆潜川的头，强迫着对方给他口`交。周冽把陆潜川的手紧紧地摁在自己的胸口，任对方怎么往外抽拽愣是不让动。陆潜川见他态度强硬，很快便没了作怪的心思，任周冽握着他的一只手，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电影的画面上。周冽闭着眼睛，很快缓下了一波情欲，他呼了一口气，这才慢慢松了手上的力道。陆潜川以为这一茬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周冽这天不知怎么了，偏偏还拧上了，一张嘴就是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给放哪了那合约？”没想到这会电影正放映到高潮，陆潜川是真没空搭理他，打发似的随口答道：“放齐越那里了呗…”周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放齐越那里了？！”陆潜川含糊应付道：“不是合同么，我的合同一向都是让齐越统一保管的，有什么不对么？”“没…”周冽说不上来有多沮丧：“没什么…”“嗯…”陆潜川推了推他，指着屏幕说道：“这个镜头据说挺有特色…你别走神了，好好看电影…”“啊!…嗯…”周冽迟钝地应着，顺从地把目光转到了电影屏幕上，却连一个字都没听到心里去。电影散场后，两个人又去江边散了会步。周冽却全程心不在焉，偶尔说几句话也是答非所问。自从电影院里出来，他的心里就十分不踏实，恨不得立刻赶回家把自己的那份合同拿出来再仔仔细细的多看几遍才能解决他这一时的心慌。“回去吧。”陆潜川忽然淡淡地说了声。周冽却如蒙大赦，他蹙紧的眉间一下子就松开了，全然忘记了，以往的每一次约会自己都会想尽办法拖延回家的时间，他忙不迭的附和道：“行…那先送你…”“去我那。”陆潜川却打断了他，紧跟着说道：“你今晚也一起。”一起什么？一起去，还是一起过夜？第二天并不是周末，按道理说陆潜川一般不会留他过夜，对方的心里想着什么，周冽一时半会吃不准。他只能动了动嘴，终究还是地把嘴给闭上了。进了房门，陆潜川沉默地换了鞋，周冽则更加沉默地跟在后面。两人之间没有争吵没有隔阂，气氛却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来气。陆潜川在忍耐，他不耐烦到有些暴躁地扯了扯领带，周冽看得出来，却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要说该郁闷，那也是他的事，怎么也轮不上随手就把结婚证丢给律师保管的陆潜川啊？！两个人各坐在沙发的一端，隔着老大一段距离，陆潜川坐在一端神情复杂地看着周冽一言不发。周冽也是浑身不自在，口干舌燥地只想立刻冲进厨房灌个水饱。明明晚上气氛很好，此时此刻这两个人却莫名其妙地打起了冷战。陆潜川坐了一会就除了衣服一言不发地走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把一件浴衣丢在了周冽的脸上，自己转身就上了二楼。周冽觉得有些憋屈，他越发琢磨不透对方的意思，像是被个什么扼住了脖颈，生生透不上气来。他又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一会，站起来走进厨房得偿所愿地给自己灌了一整杯的水，又拐到沙发上拿起了浴衣，最后走进了浴室。周冽泄愤似的泡了个澡，折腾了好一会出来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陆潜川的房门紧闭着，大概已经是睡着了。热水松弛了他紧绷住的神经，周冽又看了一眼卧室的房门，忽然就后悔了。他懊恼地撸了一把湿淋淋的头发，心里想着，怎么就跟陆潜川忽然冷战了，明明心里喜欢他喜欢的紧，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通通弄到他的面前，怎么就不能先低个头，说一句晚安也是好的。陆潜川估计也是气的够呛。唉…周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迟疑了片刻，还是管不住自己迈向卧室的脚步。周冽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间的门，等他刚挤房间里，试图再把门悄声关上时，房间里的灯却在原本漆黑的房间里突兀地全都亮了起来。周冽不适应地兀自眯起了眼睛。紧跟着他忽然回过了头看向了卧室里床的方向。陆潜川正靠在床头一脸冷笑地看着他。周冽被吓了一跳的无措情绪来去匆匆，他很快镇定下来，张嘴的第一句就是：“别气了…我哪里做的不对了，你告诉我，我…我跟你道歉。”周冽先一步服软，按道理说陆潜川不说气消了大半，最少也能缓和些脸色，可惜现实却并非如此，陆潜川现在的脸色甚至比几秒钟前还要难看。周冽也愣住了，他发觉自己连举棋不定都做不到，根本是连举起棋子的勇气都快要从他身上剥离干净了，他哑然地张了张嘴，连平静的表情都快要维持不住了。陆潜川却突然开了口：“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在生气？明明是你一晚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游离在状况之外。”陆潜川真的是有些生气，被对方敷衍了一个晚上不算，这人居然还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他强压了压火气，闭上了眼睛又睁开。“我倒要问问你，打从我们从电影院走出来我就发觉你…很不对劲，丢了魂一样，说话也是驴头不对马嘴…你在想什么周冽？！”陆潜川语气暴躁的像是分分钟就要爆发：“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我等到了现在你还不准备开口？让你来我这也是这个意思…结果呢？！你跟我玩了一晚上的欲言又止…你是想急死谁？”“你刚刚进门说那话，应该是我想说的才对。”“你知道我的…”陆潜川的眉头锁的很紧，接下来的话说的也是极尽艰难：“我说话可能是会存在不太考虑到别人的感受的情况…但请你相信…我是无心之举…”“我平日里上班做事，说话都是绷着的，所以很少犯错，但是跟你在一起…我…我希望自己能够尝试着放的开一点…换言之就是…顾及的可能要少一点…”“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和人…这样…可能做的不够周全。”“如果这样会让你不舒服，或者我这样的状态让你觉得困扰…你大可跟我直说。“周冽，我现在就跟你直接说了。”陆潜川捏了捏拳头：“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想我们之间俩刚要开始就充满了猜疑与不信任…不想才刚开始，我们就要互相猜测对方的想法和态度让彼此都疲惫，如果我们的关系一定只能这样…那也一定有我的原因…我会…”“…很难过…”说完这番话，陆潜川紧抿着嘴角轻轻把头偏到了一边试图掩盖住自己无法抑制的沮丧表情。周冽却压根没想到，陆潜川会跟他说这些，他能从陆潜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是不是代表着，陆潜川很在意他，至少，很在意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周冽从愣神中猛然回神过来，他突然就有些慌了。此时此刻除了实话实说，他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才能回应陆潜川刚刚的那番话，此时此刻，那些所谓的脸面和可笑的自尊早已不及陆潜川的感受来的更为重要。周冽急切地向前走了两步：“不是！不关你的事…是我小题大做了。”“我下午问你的那份合约…我自己…其实…想把它裱起来！所以…听到你说交给齐越保管…有点…”他欲言又止，复又开口说道：“其实那本来就是一张纸，况且你也只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去做事…并没有什么错…是我太自我了，把自己做法和你的做比较…心态没摆平…”“从电影院出来后也是…我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而忽视了你的…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不怪你…”把憋了一晚上的话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周冽却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而是像只卸了气的皮球一般，彻底的蔫了。“就为了这个？”陆潜川忽然把头抬起来，挂着有些狰狞的冷笑重复问道：“就为了这点事？你给我憋到现在？！”周冽的脸色铁青，他咬紧了牙，愣是不张嘴。陆潜川倍感荒谬地翻了个白眼，他咬牙切齿道：“周冽…你!…”一句话戛然而止，陆潜川接着叹了一口气，像是叹息一般地吐出了一句话：“在你心里，到底是在怎样想我？…”“我…”周冽有些挣扎。“你现在过去书房。”陆潜川懒得再同他继续废话：“书桌左边最下面的保险箱你去打开看看。”“密码是…是在山顶那天的日期。”周冽愣了一秒，立刻就拽开了门旋风一般地冲了出去。而当他看到空荡的密码箱里只有一纸合约和一张银行卡时，大脑瞬间就一片空白了。“看到了么？”忽然有声音从房门的方向传来。周冽猛地抬头望过去，就看见陆潜川裹着个睡袍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正看着他。激动和慌张还激荡在他的胸腔里，周冽一时间无措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把保险箱小心地关上了，木讷地站了起来。周冽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陆潜川依旧还在他的眼界之内。“陆潜川…”“我是认真的。”陆潜川自嘲地笑了一声：“所以…你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周冽竭力地反驳道。“那你怎么想？”陆潜川彻底火了：“你说的和你做的完全两个方向，你让我怎么想？！”周冽哑口无言地张了张嘴。陆潜川几步走了过去，用手指狠狠地戳这周冽的胸口，怒不可遏地一字一顿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为这段关系努力么，你以为你在拼命的向着我跑过来，而我只是无动于衷站在远处看着你，甚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么！？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独自忍受独自圆场，很感人么？”陆潜川一把揪住周冽的衣领：“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你告诉我啊，周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我再告诉你最后一次，这段关系，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它压根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东西！”陆潜川不住地喘着气，他揪住周冽衣服的手慢慢却松了力道，然后认命似的把额头抵在了对方的胸口上。陆潜川缓了一口气，抱怨似的小声呜咽道：“我也有份的…我的那份不需要你给我完成…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周冽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的手迟迟不敢落在陆潜川的身上。他试探着隔着衣服摸了摸对方的腰线，见陆潜川没有挣扎，便直接从浴袍的缝隙摸进去，直接圈住了对方的腰。周冽轻柔地反复啄吻着陆潜川额角，含糊着重复着：“我错了…”他直接把人拦腰扛在了肩上，出了书房又回到了卧室，接着把对方小心地放在了床上，自己也跟着凑了上去。周冽亲了亲陆潜川的鼻尖，试图解释道：“我只是…怕你觉得我无聊…屁大点得事还要上纲上线的折腾…”陆潜川蹙眉：“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可理喻？”周冽忙否认：“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这么想的！我都觉得自己挺无聊的！”“你已经给我很多了…陆潜川…你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很高兴…却也惶恐…是我太心急，底气不足心里又太贪心…想你的眼睛里只看着我…想把你永远的栓在身边…想让你想我所想…想让我在意的也变成你的…可是我们之间毕竟有差距，所以是我小心眼，是我得寸进尺，如果我再成长一点，也许就不会有这么不成熟的念头了，我会给你足够的自由，不论是言语还是行动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个幼稚又霸道的疯子。我依然够不到你看待问题的角度上，那么我是想着，最少我要足够的尊重你，选择信任你，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压给你…所以我这次选择不说…”“不过就结果来看…可能是我想错了…我太自以为是了…到头来还是只考虑了自己，忽略了你…没人说这段感情不是你的…我只是私心希望你只要享受它给你带来的愉悦就好…至于其他的…你还有我…”陆潜川目光幽幽，他伸手摸了摸周冽的唇角：“如果我说…我允许你贪心呢？”周冽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他倏地捏紧了陆潜川的胳膊，有些崩溃地低吼道：“我他妈要疯了！…”“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么？”陆潜川反过来吻了吻周冽嘴：“为什么…不论我说什么，你都认为我是在开玩笑？你说你想给我足够的信任，可那只是你想，事实上，你目前…并不信任我，是不是？”周冽的神情复杂，并没有否认。陆潜川平静地继续说道：“你一直在强调，我给你很多，但其实我想说，我会最后作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我可怜你，同情你，这场关系并不是我施舍给你的，我没有那么好心，也没有那么清闲，我从不做亏本买卖，这一点在感情上依然成立，我们之所以走到现在这一步，是因为我也从你那得到了我想要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周冽的表情十分的凝重，却又一个肯定的答复也说不出，摆明了就是还在云里雾里。“你是猪么周冽？你的脑子是摆设么？！”陆潜川崩溃的咆哮道：“你还想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才能放弃那些愚蠢的想法！？”他直接伸出手把周冽给抱住了，整张脸闷在周冽的怀里，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似乎还带着埋怨：“是你给了我勇气…这种话…艹！你让我怎么…”陆潜川还没吼完，就被周冽猛地捧住了脸亲住了嘴。周冽发狠地吮`吸着他的舌头，陆潜川的舌根都被拔拽的有些疼。许久，周冽终于把嘴松开了，他咬着陆潜川的耳朵轻声问道：“可以做么？”陆潜川没说话，只是顺从地张开了腿。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卧室的床明明那么大，周冽却偏偏把陆潜川顶在床头的一角里一个劲的狠命干。一向爱在床上运动时说荤话的周冽这次却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变换着不同的体位狠狠地顶弄着身下的陆潜川。陆潜川被顶的呜呜噎噎，却偏偏还要到处点火。他勾着笑意，认真又小声地凑在周冽耳边说道：“以后想到什么都要告诉我。”周冽偏过头来跟他接吻。陆潜川挣扎着撇过脸去，他笑着喘着粗气：“为什么不说话，又想让我猜你的心思么？”周冽停下了下半身的动作，搂着陆潜川，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上。陆潜川撑着胳膊艰难地上下起伏。“让我来猜猜…嗯…你现在在想什么…”“想听我说什么？”“嗯…老公…你想听什么…”陆潜川在床上一向放得开，他扭腰坐在周冽的身上，撒娇一样的喊着老公。周冽激动地上手抓住了他的腰，死死地往自己的下半身摁，他哑着嗓子应道：“我想听…再喊…”“老公…”陆潜川无不配合。周冽凑过去与他唇舌相交，亲了好一会，两个人又哧哧地低声笑开了。他们彼此的下半身还紧紧地契合在一起，陆潜川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体内那根性器上传来的鼓动的搏动。“胆小鬼…”陆潜川沉而缓的笑道。“嗯。”周冽应道，他抬头又吻了吻对方的鼻尖，说道：“好巧，我也是。”第二天白天，没怎么睡的两个人居然都醒来的很早。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竟然也不感到疲惫。进过深入交流与沟通的一夜，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似乎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大概是时候再进一步了。”陆潜川默默地想。他悄悄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周冽。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直专心致志吃着早饭的周冽忽然把头抬了起来，见对方在偷瞄自己似乎还挺愉悦地问了一句：“嗯？怎么了？”陆潜川差点没呛着。心里想的，能说出口的，和实际做出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陆潜川暗自唾弃，却始终没法一开始就做到毫无顾虑的自说自话。他动了点脑筋，试图给对方一点暗示。陆潜川用在平常不过的语气开口道：“我跟你说了没？”周冽疑惑道：“嗯？什么？”陆潜川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地夸张道：“公司最近效益不太好…我都快没钱交水电费了…”可惜周冽压根没get到他的用意，反而特别紧张地看了过来：“公司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么?要不要紧？”陆潜川露出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周冽一下子错以为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于是他按耐了一下情绪，真情实意地安抚道：“没事的，你不要太有压力，就算你不工作了，这不还有我呢，没事的…”却不想陆潜川的表情变得越发的嫌弃，对方似乎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地脱口而出：“周冽你他吗是不是在玩我？”周冽一脸懵逼：“我…我怎么了？”陆潜川实在是不敢相信，周冽好歹曾经从事过高档服务业，甚至红极一时，此情此景逼得他忍不住要去怀疑这些信息的真实性。“你以前就是这么跟你的客人聊天的么？”陆潜川纠结着问了一嘴。周冽却急了，生怕对方误会：“我没把你当客人！”陆潜川嗤笑了一声，冲他翻了个大白眼，叫嚣道：“你别跟我说话！我吃完饭还要上班，真的，浪费时间浪费感情…”说完他就真的不去看周冽了，发着狠的对付盘子里的煎鸡蛋。周冽一个人懵了大半天，才忽然恍然大悟。“艹…”他骂了一声，推开个椅子直接走到了对面，强行拽掉了陆潜川手里的餐具，把对方的两只手全都握在了手里。周冽的目光灼灼的闪动着，交织着无穷无尽的兴奋与喜悦。“交给我。”他说：“我给你交水电费，我们…住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