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哥哥的松鼠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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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高启强玩味的眼光质询着弟弟。 “你那个学姐叫什么？”高启强坐到办公桌上。 “杨晓晓，她爸叫季长海，那个规划局……”高启盛语速很快，目光火热盯着他哥的动线。 “你从来没提起过这个名字。”高启强直接出言截断高启盛的发言。 弟弟的学姐？从小到大，只要是和弟弟交好的同学名字，他全都烂熟于心。 就算是小盛在外面读大学这四年，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过的陌生名字，他都很有耐心的慢慢地套出来，那些名字后都代表着什么人—— 杨晓晓这个名字，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什么时候学会在哥哥面前撒谎了？ 高启盛愣了一下，赶紧解释道：“是大我两届的学姐，在北京读书的。要不是发现北星是曹斌开的，我也不知道杨晓晓和我是一个高中的……哥？” 看着他哥埋头喝茶不理他，高启盛虽然一头雾水，却也知道哥哥似乎在生他的气。 快踮几步蹭过去，抱住哥哥的袖子撒娇： “哥，我这急急忙忙跑过来，饭还没吃呢……哥，饿了……” 任由弟弟拽着自己袖子上的布料擦眼镜的高启强，算是勉强接受了弟弟的解释。 怜爱地拍了拍弟弟的脸颊，又给他顺了顺头发。 “食堂也没什么东西了，我给你烧水泡碗泡面。你快点吃完……”他抬头看了一眼表，“这都8点半了，你晚上怎么回去？” 高启盛安安心心磨蹭着大哥的手心，也不忘翻个小白眼：“回什么回。这工地你睡得，唐小虎睡得，就我睡不得？” 高启强算是默认了弟弟的安排。 这么晚，一路荒郊野外又没路灯，就算小盛自己说要回去，他也是不放心的。 但工地上的车又都有调度……或许小盛也猜到了，不想让他为难，才说要留宿在这个蚊咬虫飞、噪音乱响的破工地吧。 从资料柜里掏出来一碗康师傅牛rou面，烧上热水。又抻开为了平时午睡方便弄来的一张行军床，接着又从隔壁房间——他和唐小虎的二人间上下铺，抱过来一床被褥。 一通扑腾，也算是布置出了个能睡的窝。 冲好碗面，高启强不忘吹一吹再递给弟弟。 还在蒸腾的热气，瞬间就把弟弟的眼镜糊成了一团白。 他笑了出来，高启盛透过模模糊糊的镜片，看着哥哥终于肯赏他一个笑脸，心知哥哥应该不气了。 他哥就算生他的气，也很快就消了。 捞起面条没吃两口，又突然想起来：“哥，你吃饭了吗？” “傻仔，有食堂的，还能饿着我？”高启强心想，怎么就看不腻弟弟吃东西的模样呢。 不管吃什么，高启盛都会习惯性的把两腮塞得鼓溜溜的——高启强其实知道，弟弟这样的习惯不好。 那些年爸妈不在了，也没一技之长的高启强只得四处辗转打零工。 黑心的老板们也从不拿他们这些临时工当人，恨不得拿他们当拉磨的骡子，从早到晚12个小时不用休息。 他只得把小盛和小兰托付给小饭桌，好歹在那儿放了学，弟弟meimei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小兰还好，女孩子那桌吃饭都斯斯文文的。小盛在的男孩那桌，本来就瘦，打饭的时候就抢不过那些高年级的男生。其男孩吃饭又快，常常没等高启盛吃上几口，盆里的饭和菜就都被瓜分没了。 就在那些高启强不知道的日子里，小盛习惯把所有能塞的东西都先塞进嘴巴，赶紧再去打上第二份菜，然后再慢慢咀嚼。 这种日子过了很久。直到高启强发现弟弟胃疼得脸色惨败，才知道小盛原来在外面，要么吃不饱，要么就塞得胃撑。 那天晚上，他给小盛揉了很久的胃。 很小一团的弟弟哼哼唧唧的窝在自己怀里，却还不忘安慰哥哥。 哥，我没事儿。都习惯了，你给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第二天，高启强就拿着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三百块，租下了旧厂街菜市场的鱼摊。 不为别的，就冲这儿离家近。小盛和小兰再不用和别人抢饭吃，每天放学回家，都可以吃到大哥煮的饭。 “对了，我今天上午去店里，让马姐给我看了账本。” “嗯，我知道。哥本来就该知道店里的账目的，你可是强盛的强呀～”高启盛捧起面筒，喝了一大口汤。 “这个月的账你看过没？没发现问题？” “我知道。”高启盛像以往回答哥哥提问一样恭敬，坐直身子，放好塑料叉子。 “首先，选品有问题。580的机子是我特意拿来试水的，总卖低价货不是出路。200到300的咱们已经做透了，但这部分市场有限，总要试着往上走走。” “再有，北星开业活动力度很大。这个月不少买小灵通的人，都会两边比价之后去那边买。但北星备的款很多，高中低档都有，高档货居多，所以他们的现金流压力很大，活动期不会太久。” “第三，李姐还有咱们的售货员也有问题，服务推销不积极。觉得在咱们这儿干不下去了，还可以去北星——但是哥哥，我有后手的。” “很早之前我就想换掉李姐，只是她有咱们店里不少底单。这段时间没来看你，我在忙很多东西”，高启盛摩挲着哥哥撑在桌上的手腕。 闪着光的眼神像只小松鼠：“哥，我慢慢同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