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曹斌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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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高中成绩一直排第一的高启盛，上的自然是京海最好的学校。

    巧了，这些领导家的孩子们也是。

    高启盛专注地、耐心地，一层一层顺着同学关系，终于拼凑出曹斌，杨晓晓，以及北星的全貌。

    故事和他猜的差不了许多。

    曹斌当然眼红。那天就多喝了几杯酒，2万5的介绍费没了，手机丢了，还被敲了一板砖。转天强盛小灵通就开门营业，日进斗金，换谁不眼红啊？

    脑子里压根没什么诚信理念的曹斌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他高启盛开店开得如鱼得水，自己当然也开得。有他爸的关系在，打通龚开疆那边的关系，哪用像高启盛似的，又得请客吃饭赔小心又得送钱。

    为难的是启动资金从哪儿来？

    他最近确实没钱，被敲了板砖之后，家里的老爷子楞说是怪他不学好，原话是“看看你认识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多要一分钱也不肯给。曹斌自己心里暗骂，还不是老爷子你之前做的亏心事太多，怕被别人打击报复。

    搞不到家里的钱，那就拉着发小一起凑钱嘛。

    曹斌自己先跟大学同学借了一圈钱，凑了3万块。拉出一副要开“京海最大小灵通店”的架势，自己先领了个董事长的title当当，然后就开始忽悠身边的发小入股。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曹斌的发小和他的情况也差不多——平时嘴上说的热闹，真到了要掏钱的时候，两手一摊，兜比脸都干净。

    就在曹斌想着实在不行就把钱都还了，这破生意自己也懒得干的时候，真有人主动联系他了。

    杨晓晓比曹斌大两岁，大学在北京读的服装设计。

    从小一直在蜜罐里泡着的杨晓晓也想不到，读书读四年，过年一回老家，老爹直接从书房拎出来一个大男孩——说这是他在外面的私生子，今年都读高二了。

    谁能想得到啊，她妈也想不到，一直靠扒着岳丈大腿才爬到商务局那个位子上的男人，不过才得势几年，就直接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了。

    一直被保护得极好的女人，人到中年糟此一劫，终于受不得这种刺激大病一场。

    所以毕业后这两年，杨晓晓一直在家里照顾母亲，同时也是为了盯住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还藏着别的花花肠子的老爹——刚刚调任城市规划管理局的“季局”。

    今年母亲的身体终于稍见好转，杨晓晓也终于能抽身出来，仔细打算一下自己的未来。眼见着老季——她实在不屑再称呼那个男人为父亲，打定主意退休后要把那个私生子写进自家族谱。那自己和mama怎么办？家里的财产怎么分？那个男人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入赘身份，拥有一个自己姓氏儿子的欢喜中。

    和闺蜜吃饭的时候，杨晓晓听她说，曹斌最近攒了个局，要做小灵通生意。

    ——曹斌？谁啊?

    ——你忘了！小时候跟你们家一个大院，还总跟在你身后叫你jiejiejiejie姐那个小屁孩。

    杨晓晓很快要到了曹斌的电话号，约他面谈，一起聊聊小灵通这个生意怎么做。

    北星小灵通的雏形渐成，分工也很快敲定了。曹斌出资三万，杨晓晓三万，还有两个曹斌的朋友——杨晓晓也认识，各入股二万，共计十万块。曹斌负责搞定批文和货源，杨晓晓负责卖场管理，其他两人不参与日常事务，只拿分红。

    但是在北星的定位上，曹斌和杨晓晓出了重大分歧。曹斌认定，要做就得做京海最大、最高端的小灵通店。

    ——你看看那个强盛，卖的都是些什么破烂货，也就只配卖给旧厂街那些穷鬼。

    杨晓晓据理力争，试图劝说曹斌看清现实：“虽然你那边走龚开疆的关系，省下来了批文钱，但接下来进货，租场地，装修，招人，哪一步不需要花钱？直接就进那么多款，还都是中高档货，万一……”

    “晓晓姐，你放心吧，还不相信我吗？我学的可是金融贸易，咱这叫什么呀？这叫差异化竞争。你看强盛那边已经把穷鬼们的生意都做完了，咱们北星就得把这个格调端起来，挣有钱人的钱～”曹斌侃侃而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杨晓晓惴惴不安，可看着曹斌已经搬出了自己的专业优势，话梗在喉头来来回回，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她当然不知道，曹斌最后能混出来那个大学文凭，还得多亏高启盛大学四年没少帮他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