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在我的面前坦然揭曉妳的情慾

    紀璟婨心甘情願著迷她的Dom，自然有屹立不搖的原因，而那起因倘若是紀媞嬛始終糾結的問號，鄭絮喬願意陪她一同深入了解。

    「妳有願望嗎？」

    「願望？」

    「那個世界沒有妳想像中的這麼可怕，用簡單的例子來說，可以想像Dom是廚師，Sub是饕客，當供需開始運作時，Dom能客製化Sub想吃的任何菜單，妳說，這是不是很吸引人？人類是有慾念的生物，內心會有各種癖好和貧瘠空虛是正常的身心反應。」

    食慾會演變出不同吃法，同為原始本能的性慾亦然如此。

    但是BDSM不全然等於性需求，尤其是DS，一昧在裡頭追求交配求歡的性愛，反而是最低俗的外行玩法。

    「我相信璟婨要的不是那種膚淺，身為Sub的她，嚮往的一定是遊戲規則，Dom是實現Sub心願的上帝，不過有意思的是，上帝的權力是由Sub賦予，能反控Dom所掌握的權限。」

    換句話說，能成為DS的兩人，是能相互約束情感的共同體。

    「在生活環境裡無法任性的壓力，都會在此尋求安慰。就跟別的興趣者一樣，會藉由運動、藝術、旅遊之類的行為解放靈魂的自在。BDSM的本質沒有錯，錯的是無知亂搞的有心人。」

    「無知……呵，說我嗎？」

    「只要妳想一探究竟，就不是無知的人。況且Dom能成全Sub一定程度的渴望，媞嬛，如果是妳，我願意滿足妳的期望，並有義務保護好妳難以啟齒的祕密。」

    就是這種話術，讓紀璟婨選擇屈服那位陌生女人？

    期望嗎？

    紀媞嬛一直以來都在為家庭奉獻，被現實打磨定型的她，早已認為成全自己不過是奢侈的夢。

    鄭絮喬把話說得好聽，實際上又有何能耐？

    她倒要看看。

    「妳們這些年輕的孩子，都愛講不切實際的好聽話，我的期望只有一個，就是錢，妳能給大人錢嗎？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情形下，是沒資格去談論理想的，我們還是……算了，沒事，接下來我會自己看的辦。」

    她甚至連向鄭絮喬詢問律師或辦法的動力也沒了，這女孩的輕浮感讓她感覺是靠不住，紀媞嬛沒空陪她玩幻想系的BDSM。

    「如果我給妳錢，妳就願意跟我建立DS的關係？」

    她很無奈鄭絮喬仍然在嘴上逞強。「嗯，好喔，給我錢就跟妳玩。」紀媞嬛明天還得工作賺錢，連一天休假都捨不得放，筋疲力盡的社畜累到快原地睡著了，只想趕快回家洗澡吃飯休息。

    她伸手示意拿傘，要拖延成性的鄭絮喬快拿出鑰匙開鎖。

    「妳要多少錢？給我一個數字。」進屋前，我語氣慎重地問她。紀媞嬛哭笑不得，「一百萬。」於是敷衍地給了孩子第一桶金的挑戰。

    「一百萬就夠妳吃飽穿暖？」

    「別小看一百萬，我長到這把年紀，戶頭總金額從沒超過十萬塊，妳家裡剛沒錢不久，所以還不懂錢是很難存的，不准動歪心思知道嗎？我不想再看到誰犯罪被抓。」

    果然曾經是有錢人家的屁孩，把百萬元講得像十塊錢那麼簡單，鄭絮喬容貌長得好，真要走八大行業拼爆富應該很是容易。

    但是紀媞嬛不希望如此，可惜她不是親姊無法講太多擋人財路的勸世話，只好簡單幾句提醒小孩要愛護身體自主權跟預防犯罪。

    「媞嬛妳知道嗎？其實我運氣很好，但是這種運只能用在別人身上，所以妳向我許願一定會成真。」

    關門前，我留下一句耐人尋味。

    若是因為體貼才講，那紀媞嬛心領了，「晚安。」她目送鄭絮喬入屋歇息。

    「晚安。」

    誰知兩天後，來上班的工讀生贈送紀媞嬛一份大禮。

    紀媞嬛從沒有過冷汗一路從頭頂冒到腳趾。「……這什麼？」

    「妳的許願。」

    「妳？」

    一張得獎的紙直接送給紀媞環當紀念，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還反覆確認好幾次上面的得獎數字正不正確。

    為了實現剛剛好的金額，我可是收購好幾家彩劵行的劵本，花兩天時間慢慢一張一張刮開，終於有張如願是一百萬的中獎。

    「買一張就有了，我很厲害吧？」

    騙人！

    「這錢我不能收下。」紀媞嬛嚴肅地要我拿走。「為什麼？因為有妳，我才會中啊，妳怎麼就是不肯信我的話呢？」

    「絮喬，無論妳是不是真有幸運的能力，我們之間都不該用錢來維持信用，我向妳道歉，我不該跟妳說那種利益至上的話。」

    「所以妳不承認那天講的？都不想承認了？」

    紀媞嬛真要瘋了，從鄭絮喬從她生命裡出現的那天起，一切都變得如夢似影卻又真正存在。

    她，真的是無所不能的上帝？

    「……妳的運勢只能用在別人身上，而我向妳許願一定成真？」

    在生活環境裡無法任性的壓力，都會在此尋求安慰。

    長期以來，知命認命的紀媞嬛總是隱藏起自己的慾想，以求與他人和平共處，然而鄭絮喬給了她第一次出現任性的盼望。她頓時感同身受鄭絮喬問她的那句：「不想更懂妳妹嗎？」

    可能紀璟婨也遇見那個懂自己、照顧自己的緣分，彼此為貧瘠空虛的內心，給予安穩的善待。

    「既然如此，我不要錢，我，我最想要的是……」

    「這一百萬就留給璟婨打官司用。」

    「欸？」

    我循著她一時把持不住的慾望，「我已經實現妳的願望，換妳也要實現我的願望。」膽大妄為談起條件。

    這世上怎可能有全贏的場面？

    紀媞嬛應當最了解社會不公的待遇是什麼滋味，如今我給她的趨近平等的優勢。她要是再退縮，就如同捨棄對紀璟婨的拯救。

    相信她沒這麼笨，還看不懂我的布局。

    「妳想要什麼？」

    或許答案早已在她心裡了。

    「我要妳，在我的面前坦然揭曉妳的情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