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讓妳自願成為我的籠中鳥

    「絮喬，報廢的東西如果妳不介意過了保鮮期，可以在這裡吃或拿回去吃都行，能省下不少的餐飲費。」

    紀媞嬛還特地提醒最好是當晚或隔天中午前就吃完，以免到時吃壞肚子。還說店長願意私下供應店員食物是不浪費的好事，不過也有提到要是放太久吃出問題，他是不會賠償跟承認的，甚至再也不會讓人免費帶走，所以這一點大家要互相體諒。

    「原來能這麼做。」這跟鄭絮喬讀到的員工守則不同，「妳不能說出去喔，這樣店長會被開罰。」可見是紀媞嬛冒著被檢舉的風險，想讓新人的生活負擔別太重。

    「不會，我怎可能害你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只是今晚剩餘的食物數量不多，我又不是真的窮到沒飯吃，所以意思一下，拿走一瓶蔬果汁跟一顆三角飯糰就滿足了。

    「這樣就夠？」

    「我食量沒有很大，媞嬛妳多吃點。」據我調查到的資料，她的父親自從在二十幾年前生重病後，就被當時的公司裁員，後來一直沒有固定工作都以打工維生，近十年以來開始無力從事勞動，全家經濟和房租壓力便落在紀媞嬛一人身上。

    她會比我更需要這些糧食。

    但是她仍然多塞一盒焗烤麵給我，「按照規矩，等量平分這裡的食品。」她看出我的太客氣，還說我長得高，怎可能吃的量會這麼少。

    是啊，鄭絮喬長得好高，本人此刻站在紀媞嬛眼前，實在是比在早午餐店遠觀目測時還高。紀媞嬛把頭抬到脖酸才能與她平視。「絮喬，妳身高幾公分？」

    「一七七，穿上鞋子應該會再多個兩到三公分。」

    不只吧？即使謊稱超過一百八，紀媞嬛也信，還是說身形修長、骨架清晰明朗讓視覺效果感覺更高？也或許是完美比例造成的現象，鄭絮喬可是擁有模特兒等級的八頭身。

    女生接近一百八也算是高的嚇人，紀媞嬛是很羨慕鄭絮喬能發育的這麼好。

    而我的一抹微笑，令她頓時心驚緊張。「那媞嬛妳呢？」

    「如妳所見，我不高。」

    「不高是多不高呢？」

    鄭絮喬不懂矮子的辛酸，說這話是有點傷心了。「一五幾。」

    「一五幾？」

    這不是疑問句啦！

    「這份冷藏櫃的單讓妳負責點貨，我先去準備熱食區的備料，等等會有很多人來買宵夜，得先幫大夜班的煮熟備熱。」

    紀媞嬛遞給我幾張A4紙，然後趕緊找理由結束這話題，說啥過了晚餐時段，凌晨期間還會有下一波人潮，由於大夜的人跟她關係不錯，只要有空閒她都會幫忙提早備貨，好讓同事接班順利。

    其實不講我也知道，就只跟我差了二十三公分而已，況且身高不是唯一審美標準，再說她的身形比例也很好看，所以何必尷尬地逃之夭夭呢？

    嬌小可愛是適合賞玩的尺寸，說不定我的直視目光對她來說是野獸，激發出膽小生物的脫逃本能，這太有趣了，想不到她的潛意識早已對我有強弱之分。

    也幸好大夜班是異性戀女，有個即將論及婚嫁的男朋友，不然見到紀媞嬛對她這麼體貼，會讓吃醋的我想拔除掉這根眼中刺。

    不對，這樣要拔的根數也太多了，紀媞嬛對誰都好，萬一剷除到最後只剩我反而會很可疑。

    有關她每個工作場合所有會接觸到的人際往來，同事們的身家資料我已經一一了解仔細。暫時還沒獲得告知誰對她曖昧或者心儀。畢竟她實在太忙了，忙到根本沒空談戀愛。

    很好，非常好。

    但是又不能讓她太忙，忙到沒空跟我玩想玩的遊戲。

    「媞嬛，貨我點好了，裡面數量都對。」

    半小時後，我的出聲中斷紀媞嬛的思考，她原本在想今天不對勁，怎麼來客數變那麼少？距離鄭絮喬的報到時間到現在還沒有客人上門買東西，這是從未有過的情形。哪怕這裡是郊區，當初會選擇在這裡設點的連鎖超商，照理說也該有基本的地區消費力。

    至少也會有十組客人吧？結果一組都沒有也太誇張。莫非是附近有在辦活動？臨時把客源吸引過去？

    「好，謝謝妳，今天好奇怪，沒什麼機會能讓妳練習結帳，平常這時會有點忙才對。」

    「這樣啊，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妳今天能輕鬆一點也不賴。帶新人可是很累的。」

    她不曉得我派人把超商四周的路都給堵住了，施工的牌子放下去，再安排幾個自家的演員當維護工，就不信誰臉皮厚到敢闖進來打擾我們獨處。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放人進來購物消費。

    放心，不會佔用道路太久，一到大夜班，路就會自動修好。

    被蒙在鼓裡的紀媞嬛，猶如是困在牢籠的金絲雀，但是我與自私的飼主不同，我會適度給予她飛翔的自由。礙於兩人還不熟悉，只好限這幾個小時裡，她不能夠隨意逃離我的視線。

    我得看好她，維持我為她打造的安全庇護，將會盡全力實現她的所有願望以及慾望，使她依賴我所恩賜的一切。

    當然，這是等量交換，她也必須給予我應得的條件和權力，自願成為我的籠中鳥。

    「妳如果好好學，能早點獨當一面，我就不會累。」

    「可是這樣妳會不會就不理我？」

    「不，不是說從此就把事情都丟給妳做……」單純的紀媞嬛急著解釋誤會。「妳不懂的還是能問我。」

    「不懂的都能問妳？」

    「對。」

    我暗自竊喜，暫時沒繼續接著說，紀媞嬛得不到回應，讓兩兩相望的眼神多了份曖昧不明的困惑。

    紀媞嬛凝視不尋常的美貌，一時看出神，直到對方嘴角一笑，她的臉頰泛出失禮的紅暈。

    「妳長得真好看。」這句誇獎是從我口中說出，在她收回目光的瞬間。她應該也想這麼對我說，我卻故意讓她猶豫不決。

    「欸？」

    「真羨慕妳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