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所以这就是‘消失的台阶’？”

    秦天用脚来回摩擦了底下这只有寻常三分之一高度的台阶，没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感觉就是建的时候没算好高度罢了。

    最近校方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净给她派各种杂活，不过文书方面的工作显著减少，也不能说完全是坏事。

    一旁顶着黑色锅盖头的男生是学生会成员，他看了眼自己的终端：“是的，就是这一段旧校舍一层的楼梯。”

    现在，她正在一栋旧校舍的一楼，试图搞清楚学校最近盛传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究竟是什么东西。

    沉思片刻，秦天问他：“你觉得这段楼梯有几层台阶？”

    “十二……算上最下面这个是十三。”

    “那不就得了，”她拍拍手：“十二还是十三要看定义的，我就觉得这段和其他的高度明显不一样，都不用抬脚，不能算一级，不同的人数出来就不一样了嘛，再说这边有灰尘那边没有，之前你们学生会把旧校舍当杂物间了吧，有东西堆着自然也会阻碍判断……结案！下一个！”

    “下一个是晚上偶尔会突然发出声响的钢琴……”

    这台钢琴就在旧校舍的二楼的音乐室，秦天不由得感叹果然这种地方容易闹鬼。

    年久失修的木地板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声音，到了音乐室，门锁已经坏了，推开之后能看到整个室内只有一架钢琴。

    钢琴倒是看起来不旧，也没有落满灰，被擦得很干净，跟周围比起来格格不入。

    “居然有人在用这个钢琴？”

    “音乐社的人有时候会用吧，他们觉得古典乐还是用实体乐器更有感觉。”

    “真的不是练到晚上或者故意恶作剧吗？”

    “那不会，钥匙要在六点之前交还给我们的。”

    “还有哪些人有钥匙？”

    “这个就多了……学生会有一套，保安处也有一套，各个系的教官教授们如果有需要的话应该都是有的，年代久远，并不一定都记录在数据库里……”

    “唔……”

    秦天按了几下琴键，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还没通电，”学生会的成员示意她看侧面的电源接口处，一个没什么特色的圆形橡胶按钮，“为了省电，我们锁门的时候会关掉电源。”

    她按了一下，看起来没啥变化，不过这时再拨动琴键就有声音了。听起来挺正常的，音准也是对的。掰开盖子大致检查了一通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房间里除了这台钢琴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可以排除是什么东西倒下砸到琴键……

    “说不定就是这玩意太老了坏了呢……”秦天看了一眼窗外，从太阳的位置看已经下午三点了，她朝学生会的男生摆摆手：“先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再看看。”

    男生刚出去，她就往琴凳上一坐，打开终端，开始偷懒，就差没把脚往钢琴上面翘了。一打开聊天框就看到某人发来的表情包，秦天“噗——”的一声笑出来。

    这个点应该已经快打到八强赛了，切到直播画面，刚好下一场就是拉斐尔，但是让她吃惊的是对手居然是胡勇，秦天寻思这小子今天运气不错啊，他这点水平居然能进八强。

    不过……如果拉斐尔知道这个比赛的奖品是什么应该会故意输掉吧，何况对手的胡勇这小子的话……

    她推测的果然没错，主持人宣布开始之后，本来一贯擅长以灵巧的身姿快速取胜的拉斐尔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进攻欲望，而是用“捷兔”自带的短刀与胡勇玩起了近身格斗。

    “做的太明显了啊……”秦天哀叹，果然让元帅打假赛还是太强人所难了，近身格斗就不是他擅长的战斗风格，而且用一把短刀能跟斩刀打得有来有回，却不用其他战斗方式也太假了……

    秦天都能看出来，被拉斐尔亲手虐了无数次的胡勇感受更是强烈，他直接连上了拉斐尔的频道，怒吼道：“你在干什么！”

    “……”拉斐尔十分心虚，一下不敢接话，他总不能直接承认自己要假赛送他进八强吧。

    虽然胡勇也猜到一些可能的原因，但他不知道拉斐尔是不想抢任何人的名额，并不是单纯顾及他的情绪，只以为他是在可怜自己，让他接受不了。

    “我不需要你怜悯！你的战斗精神就这样？假赛？跟我好好比！”

    对面依然沉默，就在胡勇以为他是下定决心要输时……

    “好吧。”

    拉斐尔闭眼，深呼吸一次，集中精神力。接着他cao控着“捷兔”急速后退，然后以方才三倍以上的速度沿着场边绕到胡勇驾驶的饿虎后方，眼看手中的短刀就要刺入驾驶舱！

    除了驾驶系一年级的同学，观众都吃了一惊，这个捷兔的驾驶员怎么突然展现了与方才完全不是同一等级的技术？

    然而，连一年级的驾驶系学生们也吃了一惊，因为“饿虎”以一个难以理解的反应速度侧身躲过了这次袭击，并且同时射出炮击，竟然直接命中了“捷兔”！

    “什……！”秦天一个不稳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就算拉斐尔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全力，放水放到A级水平，也不是一个B级的胡勇能打过的啊，他什么时候反应这么快了？

    拉斐尔也吃了一惊，甚至没能闪过理论上可以躲开的炮击。驾驶舱里一阵震动，上一次能给他这样压力的人还是塞西莉亚，可塞西莉亚是A级，开的还自己的定制机。

    两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异口同声道：

    “非法药物！”

    “胡勇？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来历不明的兴奋剂？那是有害药物，会死人的，”拉斐尔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朝他喊道。

    这段时间这个药一直没有再在他们眼前出现过，没想到再次出现竟然是在胡勇身上，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拉斐尔想起来前几天他还找胡勇试探过，问他俱乐部里有没有进步得非常快的人，胡勇当时回答的是没有，究竟是什么时候……

    安东尼的悲剧不能再演，拉斐尔继续劝说道：“不要再动了！继续驾驶会危及生命的！我认输！”

    “谁让你认输了？”胡勇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且异常兴奋，“跟我打！继续打啊！”

    似乎是怕拉斐尔直接认负，他甚至连忙补上条件：“赢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否则……你跟教官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的吧。”

    “你……”拉斐尔傻眼了。

    他上哪学的举报术，真是疯了。虽然这应该不会真的给秦天带来什么麻烦，但是……

    “那就打赢他。”

    从耳机里传来的是秦天冷冷的声音，刚才一发现异常他们就连好了麦麦。她的语气听起来颇为不快：“小小年纪净学坏，就暴打他一顿当作教育吧。放心啦，安东尼那个是小概率事件，他平时就体虚，至于这小子，身体好得很没那么容易死，我保证。”

    拉斐尔没有回答她，而是用比方才镇定一些的语气向胡勇确认：“你真的要在这个状态下跟我打？你已经成年了，现在也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可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是。”胡勇的回答干脆利落，“我知道。”

    他就是想试试，精神连携值变高的自己，到底能有多大的改变，如果能打赢他，几乎等于拿下冠军……而且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秦雨从来没有使出过全力，他胡勇宁愿惨败也不接受这样的怜悯！

    “好，来吧。”

    接下来的战斗可以说彻底变了个样。

    双方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攻防速度令人眼花缭乱，“饿虎”的斩击总能被“捷兔”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而“捷兔”试了数次都没能再次触碰到“饿虎”的驾驶舱。

    普通观众倒还接受得挺快，认识他们的人却全都傻眼了。

    艾米的嘴长成了O型，虽然她平时也怀疑过秦雨是不是没出全力，但…但是胡勇她是知根知底的啊，他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有人拍她肩膀，把她吓得跳起来，艾米转头看去，又吃了一惊。

    不知什么时候本应该在嘉宾席的胡奕走下来了，只见这位元帅神情严肃，眉头紧皱，“发生什么事了？”他自然是了解自己儿子是什么水平的。

    “我也不清楚……”

    台上依旧焦灼，两人似乎不分伯仲。

    不是拉斐尔不想速战速决，而是他做不到。

    一来，学校的演练场本来就不能模拟出无垠宇宙的广阔，被观众席绕了一圈之后擂台面积更小，于他的战斗风格本就不利。捷兔这样的机体在这种场合里，只有当两人阶段差距较大时才有明显优势。二来，如果在这个万人瞩目的地方暴露A级以上的水平……接下来的麻烦大概比胡勇去举报秦天非法收养还要大。

    拖下去也不行，时间越久越危险……

    拉斐尔权衡数秒，还是下定决心：我已经答应过他了，就必须击败他。

    他定了定神，找到机会，趁“饿虎”再次回身格挡他对驾驶舱的袭击时，突然向下蹲！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画面出现了：

    “捷兔”竟然抱住了“饿虎”的腿！然后抓住擂台边缘的阻挡物借力，以一个向前的滑铲将“饿虎”拖倒！

    “哐！”

    笨重的金属躯体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声了，这可是机甲战斗，怎么会有人做出这种类似rou身格斗的动作？

    “那，那是什么？”

    “天呐，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强了？”

    观众席一下沸腾了，然后就在这欢呼之中，捷兔将短刀钉在了饿虎的驾驶舱上，宣告了胜利。

    艾米的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苹果了，还是胡奕拍醒了她：“带我过去看看。”

    有胡奕开道，自然没人阻拦，艾米带着他挤进机库，只是他们没想到进去后看见的是一群医护人员。

    再定眼一看，胡勇被护士门围着躺在担架上，似乎已经昏迷了。

    胡奕急步走过去，但却不是朝着胡勇，而是一旁脸色极差的拉斐尔：

    “我儿子怎么了？”

    “有人向他提供了提高精神连携值的非法药物，会造成身体负担。”

    “是谁？”

    “这个问题……”拉斐尔举起手腕上的终端，投出和秦天的通话界面，“她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