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终将会发生
有些事情,终将会发生
春日在望,一月会变成二月,二月会变成夏天,有些事终会发生。 刚从冬季凛风过来的时簌,还是会在偶尔的阴雨天里瑟瑟发抖。 要在这样的天气里穿着春季校服,无疑是一种折磨。 “啊啾——” 时簌打了一个喷嚏,旁边立刻递过来一张纸,时簌顺势接过,擤去鼻涕。 “我给你的暖宝宝怎么没贴,暖手袋呢,也没见你拿。”裴赐看着时簌通红的鼻子,心疼地皱了皱眉。 时簌看着裴赐努力地在帮自己暖手,傻笑说道:“吃饭嘛,我就懒得拿了。” “待会我陪你去医务室休息会,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裴赐把时簌的手拢在怀里,又是哈气又是搓掌心,两只小手还是像冰块一样。 “不用,我没事,除了打喷嚏我也没有其他不舒服。”时簌觉得裴赐真是大惊小怪。 裴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时簌搭上,心里不满腹诽,哪个傻逼设计的校服,这个天气穿什么裙子。 “明天我就跟校长打报告,换掉春季校服的款式。” “好了,你别为了瞎折腾了,让别人知道指不定又有什么风言风语。对了,宝叶她们在香港那边还好吧。” 杨进国从ICU出来后,就全家一起去了香港休养,宝叶和宝矿都请了假,过去陪着待几个月,等到杨进国身体好一点再回来。方不圆也去帮忙安排了,月底才回来。 “你一天尽关心别人了,先关心自己吧,簌簌,你肯定是跟阿福一起睡觉的时候着凉了,你把它扔狗窝里怎么了,它会冻死吗?” 阿福就是那只小土狗,时簌取名的时候想起了裴赐的天赐万福,于是就取了这个名字。 ——裴赐因此又郁闷了好久。 “这跟阿福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明明是你前几天非拉着我在阳台做,我才会吹风着凉了,你不要什么都推给阿福。”时簌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裴赐心虚地揉了揉鼻子,耳根又开始泛红。 “那你有什么不舒服及时跟我说,不要硬撑,来,喝点热水。” 裴赐小心翼翼地把热水送到嘴边吹了吹,感受了一下温度,才递给时簌。 “对了裴赐,待会你先去接阿福,我要去找萧山语一趟。” 时簌小口小口喝着水,突然想起今天是接阿福的日子,它被送去打疫苗了。 “我们一起去接啊,宠物医院又没这么早下班。” “我有事要跟萧山语谈,裴赐你不要这么黏人了,听话,先去接阿福,我跟她说完话就回家。” 裴赐轻哼一声,又嫌他黏人了,回家就被那只土狗占着,最近抱抱都少了,在学校也不让亲亲,说影响不好。 裴赐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傲娇地别过头。 可惜时簌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不满,把书包往裴赐怀里一塞,兴高采烈地跑走了。 时簌来到教师宿舍楼下,正好碰见萧山诉从里面出来。 “我们去那边聊吧。”萧山诉左右环视了一圈,指了指宿舍楼旁的小树林。 时簌点点头答应了,他们要聊的事确实需要私密一点的空间,只是小树林——希望不要被误会。 时簌头顶上方冒出某个爱吃醋的小狗形象。 萧山诉领着时簌寻了一个长椅坐下,沉默许久,欲言又止了好几回,才满怀歉意地看向时簌。 “对不起,时簌,我欠你一个道歉。” 时簌叹息一声,“你欠道歉的不止是我,是整个学校被你伤害过的同学和老师,即便,你不是那个开枪的人……” 萧山诉的眼睛霎时泛红,他移开目光,看向一旁被风吹得打转的枯叶。 “你说的没错,是我迷了心智,但是,为了山语,即便是错的,我也不后悔。” 萧山诉转过头,脸上满是复杂神色,一瞬而过的坚定和阴狠之色被时簌迅速被捕捉到。 时簌压下心惊,吸了吸鼻子,开口:“说吧,你知道的事情,关于枪击案,你知道多少,又做了哪些事?” 时簌搓了搓手,裴赐才替她暖和过的手再度变得冰凉,或许是因为天气,也或许是因为……心凉。 是的,萧山诉,也曾是校园枪击案的主谋之一,或者说,帮凶。 这是她在那痛苦到近乎麻木的循环中,查出来的事。 而今天之所以两人坐在这,是因为,萧山诉,想起来了。 应该说,他终于,恢复记忆了。 “你……记起来了多少?” 萧山诉的语气有些怅然,“想起来了大部分,但还是很模糊,时簌,你恢复记忆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时簌垂下眼,不,在她醒来的那一刻,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将她淹没。 那种感觉至今记忆犹新,像破茧的蝴蝶,浑身的疼痛迷茫,畏惧过去,不知将来,每一次以死亡作为结束的她,没有喘息时间,就要迎接超负荷的信息爆炸,巨大的信息量几乎要撑爆她的神经。 但好在,有裴赐,陪在她的身边。 “你应该比我记起来要早吧。”萧山诉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 时簌踢走脚边的小石子,双腿交替着晃了晃。 “我想起来,是在……” 在故事的最开始,她被于欣欣叫走,两人发生争执,她被推下楼,再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变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