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镜遇挫
周谦越说越偏，许晚霜的脸早已guntang通红，她极力反驳他，“不是！” 但周谦的目的似乎已经得逞，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喜悦，连唇也微微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到了机场，许晚霜拿起行李，压根没看旁边的男人，飞快说了一句“拜拜”，就毫不眷恋地下车离开了。 周谦微笑着扶了扶眼镜，“祝你试镜成功。” 许晚霜逃得飞快，周谦说这话时已被她远远甩在了身后，她顺势也就没回答他。 许晚霜这几日几乎才彻底地了解这个男人的本来面貌，表面看起来温柔礼貌，实际上骨子里很腹黑，必须跟他保持距离，不然再跟他玩下去必定被吃得渣都不剩。 北京，一辆黑色宾利低调地飞驰穿梭在金融街街头，豪车内，车窗自动降落，男人一身深灰色西装慵懒地靠在后座，神色看向窗外，有几分淡漠，修长双腿的自然微曲敞开，净白的指节随意搭在两腿中间，指关节上的一枚镶着蓝钻的银戒却很抢眼。 “周总，您怎么会想到来北京一趟？”百盛餐饮集团上海总部公司的总裁突然造访，正在开车的专职司机老张不知是不是紧张，额间已有些微微淌汗，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仔细地观察后座上那个男人的表情变化。 “来视察一下。”或许是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男人一只手肘随意支起脑袋，阖眼休憩。 在行驶过程中遇到路面不平车子偶有颠簸，男人又有些疲倦地睁开眼，直到看到一座商业大厦外悬挂的巨幅广告——一位女明星身穿一条雪纺连衣裙，眼神俏皮地看向旁边的布娃娃，很是可爱，似乎在为某品牌服装打广告。 老张注意到车后座上那个男人在看到巨幅广告后的眼神明亮了几分，他打定主意开始自顾自介绍起来，“周总，这个商业广场是去年建的，当时还请了广告上这个明星来站台。” 听着老张介绍，男人意味深长地又看了两眼那个广告，而再次注视到图片中央的那个女孩时，他的视线却有些移不开。 “不过我觉得这些所谓的广告明星都是戏子罢了……哪像周总您这样的企业家，那才是实打实的为国家经济增长做贡献！”老张说着就开始输出自己的观点了，当然还不忘拍拍总裁的马屁。 直到车后座上的男人两手抱臂，嘴唇抿直，一双漆黑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他才识趣地闭上嘴。 许晚霜是一个人去的北京，试镜时间比较紧，公司也有事情需要雯姐处理，暂时抽不开来身，她又不习惯助理跟在身边，于是她只身前往北京。 前脚刚到北京，后脚就有个认识的朋友约她去三里屯玩，也不知道娱乐圈的人怎么会知道消息这么快。 三里屯这边的夜景很繁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大大小小的商场里灯火辉煌，广场中央也有造型奇特的标志性建筑，各个潮男靓女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穿梭在这一带，形成整座城市的知名地标。 覃沁订了个酒吧包厢，约许晚霜过来玩，是一家占地面积很大的双层高端酒吧，晚上八点，在迷幻的蓝紫色灯光投射下，DJ在台上热场播放着快节奏音乐，舞池里已经人头攒动了，许晚霜不太喜欢酒吧的氛围，她戴着口罩挤过人潮，径直推开了覃沁订的那间包厢的门。 直到门合上，巨大音箱里传出的噪音才被隔绝在门外。 “霜啊，好久不见。”倚靠在沙发上一个打扮成熟的女人朝她笑着打招呼，她穿一身黑色蕾丝裙，裙子开叉到臀部，几乎可以看到大腿根，要不是重要的两点处有一块布料，面前的酥胸几乎就要整个裸露在外面。 覃沁，是她拍某部戏时认识的一个前辈jiejie，在片场，覃沁对她照顾有佳，她因此也很感激她。 “沁姐，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许多。”许晚霜微笑回应她，当然还不忘夸赞她，这是娱乐圈的人基本的社交用语。 覃沁被夸得脸上笑开了花，伸出做了夸张美甲的食指朝她勾了勾，“过来挨着jiejie坐。” 许晚霜乖巧地坐过去，覃沁顺势就把许晚霜的肩头一揽，故作很亲昵的姐妹，“meimei，听说贾导准备拍新戏，邀请你去试镜了？” 沁姐不愧是娱乐圈的八卦通，什么消息，大的小的，好的坏的，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许晚霜本想低调地去参加试镜，奈何已经有人知道了。 覃沁就挨在许晚霜耳旁说话，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让许晚霜觉得很闷，但是又不能远离她，她点点头，“对，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说完，许晚霜又不自信地笑了笑。 “我早年也和贾导合作过一次，我记得他试镜的要求是演员必须素颜，不加任何装饰，展示自然的美。”覃沁托起脑袋若有所思地说。 “连道具服装那些，都不需要准备吗？”许晚霜不禁感觉有些疑惑。 “不需要，贾导更喜欢演员无实物表演。”覃沁笑着看她，她笑起来很夸张，嘴角咧得很开，总感觉有几分莫名虚伪。 “谢谢沁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谢谢！”许晚霜非常开心，有时候得到来自娱乐圈前辈的提点，对于工作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桌上的冰桶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类名贵洋酒，覃沁招呼了旁边的服务生开酒，许晚霜却开口礼貌回绝道，“沁姐，明天我就要去试镜了，今天晚上我要做准备，就不能再陪你玩了，咱们改天有时间再约！” 覃沁拿了一瓶瓶身通体乌黑的法国进口的白兰地正准备往一个玻璃杯里倒，听到许晚霜说拒绝的话，手有些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转而又笑眯眯道，“理解理解，那就改天再一起玩……” 望着许晚霜推门离去的背影，覃沁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两眼，转而又眯起一双凤眸，她眼角的眼线画的很长，在昏暗的包厢灯光的照射下，此刻更像是一只鬼魅。 赶在约定时间前，许晚霜到达了试镜的海选现场，来试镜的演员有很多，有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也有和她一样的流量明星，不过，他们每一个人都带了精致的妆容，有的人甚至还根据角色特征准备了道具服饰，许晚霜不禁有些暗自担心自己一脸素颜，而且什么都没准备，是不是很容易就落选。 但许晚霜想到了沁姐昨天晚上提醒她的话，说不定贾导就是看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样的演员呢。 轮到许晚霜试镜了，她试的角色是一名第一次坐火车去大城市的农村大学生，她前几天已经熟背了台词，而且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遍表情神态和语气，为了这场试镜，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当她走到镜头前时，第一眼，贾导和另外两个副导对于一脸素颜甚至没有丝毫准备的许晚霜有些诧异，两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等许晚霜念到第二句台词时，贾导皱了皱眉，面色严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许小姐，我们暂时觉得你对这个角色的领悟不够，无法饰演这个角色。” 许晚霜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她才念了两句台词，还没开始表演，怎么就觉得她不行呢，许晚霜小心翼翼地去追问原因，“抱歉，贾导，能说说我没过的原因吗？” “符合角色的妆容是演员演戏的必修课之一，许小姐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吧？”贾导看似在解释原因，实则能听见他鼻子里哼出的一声嘲讽的冷笑。 许晚霜还未回答，贾导又开始说，他摸着下巴上的大胡子，当真开始点评起来，“像许小姐这样，毫无准备，蓬头垢面地过来，知道的以为是在试镜，不知道的以为是在逛菜市场呢！” 贾导说完，连旁边两个导演也有些没忍住，低埋下头偷偷笑了出来。 毫无准备？是！她是没有准备妆容服饰。可要是说她蓬头垢面？那她绝不承认！她虽然是素颜，却绑了利落的马尾，并且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非常干净整洁。 而他们，才是肤浅！是仅凭借外表就不愿意深入去了解一个演员内核的人！ 虽然许晚霜感觉自己胸中有满腔的怒火和委屈，但却不能发泄出来，毕竟这场上的导演，在娱乐圈的话语权举足轻重，都是实打实的，她一个也得罪不起，许晚霜最终只能低下头，谦卑地说，“谢谢导演提点。” 走出海选现场时，许晚霜的心情很郁闷，她打了一辆车准备回酒店，覃沁的电话就像掐准了时间一样打了过来，她在电话那头关心道，“霜啊，试镜怎么样？是不是一开口就立马得到了几个导演的青睐？” 许晚霜摇摇头，一副委屈巴巴，“没，说我不适合这个角色……”尽管委屈，但关于这场试镜的细节，许晚霜并不愿意让其他的人知道，毕竟娱乐圈的人嘴杂，防不胜防。 “没关系没关系……已经很不错了，下次加油！”沁姐在那头安慰她。 听到安慰的话语，被人一口否定的滋味并不好受，许晚霜感觉自己的眼眶不知不觉已经噙满了泪，但她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挂了电话，许晚霜才想起昨天晚上沁姐专门提醒她，让她保持素颜，不要准备服装道具，她听了进去，可现在结果怎么出人意料？ 或许沁姐早年试镜和现在试镜要求不同吧，毕竟导演的喜好也是会变的，许晚霜总结原因。 某个咖啡馆的私密包厢内，一个身穿深V红色长裙的女人正端坐在沙发上，她两指捏起一支瓷勺优雅的搅拌着瓷杯里的咖啡，脸上是一副气定神闲，接打电话的语气也是从容不迫，“宝贝，那个事儿我给你搞定了，你就放心去贾导那边试镜吧！毕竟这个角色的试镜，只邀请了你和她……她没过，这个机会你不就势在必得？” “谢谢沁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激动的女声。 毕竟贾导的这部戏，多少新人演员求之不得想去参演，没了最有能力的那个竞争对手，这机会不就自然落在另一个人头上。 “哪里的话，不客气……”女人笑靥如花，但浓妆艳抹却遮不住她脸上整容过度的痕迹。 “还是谢谢沁姐！沁姐把卡号先发过来吧，我试镜成功就给您转过去！到时候还得需要沁姐在贾导面前多说几句……”电话那头的女声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说哪里的话……举手之劳而已……”女人习惯性客套，但已经十指灵活地把卡号敲击在了手机屏幕上，一眨眼功夫就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