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面具舞会，争夺
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被抱住的许晚霜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脱出口，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不稳了。 “jiejie，我能抱你一分钟吗？”周星漾的脑袋就埋在许晚霜的脖颈间，他的声音很小，扑出的气息混着一股薄荷糖的香味萦绕在许晚霜的耳畔，很甜，但酥酥麻麻的。 “到底怎么了？”许晚霜想要挣脱，她不习惯被陌生男生抱，即使是比自己小几岁的男生。 但背后的周星漾却依然保持环抱她的姿势，许晚霜就这样被他圈在臂弯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紧贴他炽热的胸膛，心开始咚咚跳。 “就是上课时教授布置了作业，体验和不同的家庭成员拥抱一分钟，记录每次的不同感受。”周星漾一副可怜巴巴的语气，像只被主人责罚的小狗。 “心理学？”许晚霜有些疑惑他大学里念的是什么专业。 “嗯。”周星漾点头，他的尾音故意拖长，就像爪子一样挠得许晚霜的心痒痒的。 他说话时，像棉花糖般软和的头发就时不时地蹭到许晚霜的脸颊。 “拥抱是身体表面积的最大接触，拥抱所激活的触觉也是所有感官中最能击中人心的，所以我们的大脑和神经系统，也将拥抱设定成一种愉快的体验。” “原来是这样……”听着周星漾解释心理学上“拥抱”的含义，许晚霜的思绪跟着他走，完全忘记了两人一直处于暧昧的拥抱姿势。 许晚霜听到窗外有几只鸟鸣叫着飞过，风吹着窗帘刺啦一声推向旁边，浴室的花洒流出的水滴嘀嗒了几声。 一分钟，怎么这么漫长?…… “晚晚姐，听说你今天去赶海啦！快跟我说说你都捡了些什么？” 直到周时薇的声音在楼梯间响起，周星漾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许晚霜也才缓过神来，两人顿时站开一米远。 当她再次看到面前的周星漾，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尴尬，他虽然个子高大，却低着头，两颊也是微微泛红，他两只手揣兜里，没一会儿又拿出来，有些局促，倒让人觉得被抱的是他。 看到周星漾害羞的模样，许晚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星漾又把头埋得更低了。 “晚晚姐！”周时薇先给许晚霜打招呼，随后又看到站在一旁的周星漾，口气立马就变得阴阳怪气，“噫！周星漾也在这呢！” “在晚晚姐房里干嘛呢？不会是想干坏事吧！”周时薇和周星漾开玩笑一向没有分寸。 “臭meimei，你再乱说！”周星漾摆出哥哥的架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周时薇。 看到周时薇和周星漾的斗嘴即将愈演愈烈时，许晚霜笑着解释，“其实刚刚星漾找我，” 许晚霜话还没说完，周星漾已经拽着周时薇的马尾辫下楼了，“走，你不是想玩我房里电脑上那游戏吗？今天我心情好，带你玩一次。” “耶！”周时薇高兴地大叫了出来，“大神终于肯带我玩了！” 两人走远，许晚霜还听到若有若无的拌嘴声。 “诶?你刚刚找晚晚姐干嘛？” “没干嘛。” “你说不说？” “还玩不玩游戏？” “玩！” “……” 两兄妹虽然日常拌嘴，但总归是和和气气的，看着二人打打闹闹下楼，或许是感受到亲人之间的温情，许晚霜的脸上也露出浅笑。 在转角处，许晚霜却看到那人转过头来看她，他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笑得却像冬日里的太阳，暖洋洋的。 不多时，周谦已经已经吩咐大厨将许晚霜白天里收集的战利品烹饪成一道道美味佳肴。 周时薇一个劲拿筷子夹油焖大虾吃，许晚霜好几次想要夹菜，都不便转桌上的圆盘。 察觉到许晚霜欲言又止的动作后，周星漾瞪了周时薇一眼，“臭meimei，这盘菜只写了你的名字，只能你吃？” 被怼了的周时薇一脸幽怨，“不好意思嘛，真的太好吃了……” 许晚霜虽然见惯了两人拌嘴，但周时薇的表情真的很好笑，许晚霜不由得低低笑了出来。 恍然间，她瞥到坐在对面的周谦也一只手抬手遮嘴轻笑，他手上的戒指轻抚过嘴唇，许晚霜竟感觉到一丝冰凉的触感。 “对了jiejie，听说你今天脚受伤了？”其实刚才，周星漾就看到她脚踝处的一抹红。 “嗯，对，我去赶海的时候踩在礁石上打滑就崴到脚了。”许晚霜诚实答道。 “所以，是谦哥去接你的？”周星漾笑着看她，但说到“谦哥”两个字时，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 “jiejie，今晚有当地土著居民举办的舞会，大家可以戴上面具一起跳舞，有没有兴趣去参加呢？”周星漾似乎很懂许晚霜的兴趣点。 “听起来不错。”周星漾笑了笑，她的意思是要参加。 正埋头扒饭的周时薇一只手举得高高的，“我也要去！” 许晚霜悄悄去观察坐在自己对面的周谦，他的脸上一阵风轻云淡，好像世事都与他无关。 他要去吗？ 许晚霜不敢脱出口的话被周时薇打断，“我们仨一起去！谦哥对这种事情一向不太感兴趣，哈哈哈哈……” 周时薇说完，周谦脸上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太多变化，他食指捏着一只汤匙轻轻地搅拌碗里的海鲜汤，眉头不易察觉地微皱了一下。 “那jiejie，我们晚上六点半就出发前往土著的村落哦！”周星漾眉眼带笑，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了，因为男生和女生要分开进场，所以你到时候找不到位置可以在……在微信上问我。”说到微信这两个字的时候，周星漾明显有些结巴。 “好。”许晚霜还在掏手机，周星漾已经把手机页面调到二维码很久了。 只听“滴——”一声，两人成功加上微信，坐在对面那个刚才就没说话的男人似乎更沉默了，他不动声色地放下碗筷，双眸冷酷，像大漠呼啸的风，眼神中是一片冷冽。 七点钟的天，暮色将至，村落的院墙经过翻修，古建筑群与现代造型融为一体，虽人潮不挤，却早已华灯初上。 〔jiejie，女生入口从村头的那个红房子左侧进入哦。〕 许晚霜和周时薇刚抵达村落，周星漾像掐准了时间点一样就给她发消息。 许晚霜和周时薇租了当地女生穿的形状怪异的服饰，戴上青面獠牙面具，混入人群中，朝着村落中央的那棵百年大槐树走去。 当地土著狄乌人将这个节日称为圣节，节日当天，人人均戴上面具在村落中央游行，而互生爱慕的男女则需认出戴上面具的对方，与对方跳一支舞，舞毕，揭下面具，如果是自己的意中人，那么将会被族长致以崇高的赞美，也意为圣洁的爱的节日。 但是流传到今天，几乎已经变成年轻人的面具舞会了。 奇怪，刚才还在不停发消息的周星漾眼下却没了踪影。 许晚霜正欣赏着舞池中央跳舞的男男女女，突然，就有人做了一个伸手的礼仪动作来到她的面前，想要邀请她共跳一支舞，许晚霜眼睛瞪得很大，她没想到有人会邀请她，但对方很有耐心，那只手依然停留在原地等她。 她只好有些紧张地伸出手，那人一把接过她柔软的手，带着她往舞池中央移去，她这才敢看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很高，戴着一个有鼻环和长牙的鬼魅面具，但租借的衣服于他有些不合身，一身黑色长袍下，他的一双马丁靴还露在外面。 只是这马丁靴有些莫名熟悉…… 许晚霜跟着那人的节奏走，他不急不缓，带着许晚霜跳着小步舞曲，偶尔，许晚霜感觉跟不上，他又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似乎在鼓励她。 偶尔，许晚霜迈错步子，不小心撞上那人的胸膛，从面具的两个幽深的洞孔里能看到那人一双泛着笑意的桃花眼。 音乐的浪潮盖过一波又一波人群，不知不觉间，许晚霜被那人带着来到了那棵大槐树下，在狄乌文化的漫长变迁中，族长制已经消失了，转而代之的是这棵百年大树，它见证了太多年轻人倾诉衷肠。 许晚霜察觉到那人的手指关节稍稍用力，便轻而易举地与她十指相扣，一瞬间，许晚霜的手心出了些汗，她默默注视着那人一只手拂上了自己的面具，似乎想要揭下来…… 突然，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视线里，那人戴一副铜铃面具，从洞孔里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幽冷的双眸里是彻底的晦暗不明。 他礼貌弯腰，做了一个绅士礼的动作，意思是邀请许晚霜和他跳一支舞。 这边是鬼面想要和她揭下面具，那边又是铜铃面具邀请她，她一时间有些犹豫，最终，她还是走向了那边的铜铃面具。 不同于刚才与鬼面的温柔舞步，面前男人的舞步显然更胜一筹，几乎是他占主导，他霸道地掌上许晚霜的腰肢，一只手虽然礼貌地放在她的腰间，却也间接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跳过一支舞后，鬼面又邀请她，他两只手放在她的腰上，带着她旋转舞步，他十指指腹轻轻划过许晚霜的衣服面料，像在抚摸一朵鲜花柔嫩的花瓣。 还未跳完，铜铃面具已然握住了许晚霜无意间抽出得空的一只手，他别过许晚霜的身体，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只见他的舞步如雨点般密集，更像是发泄情绪般，他投入进这支舞，连鼻息都浓重了起来，而他的胸膛竟像求吻般屡屡撞向她胸前柔软的地方，许晚霜感觉有些跟不上，不由得微微喘气。 铜铃面具握着她的手飞速穿梭在人群中，许晚霜已经不记得越过身边多少人了，他握着她的手，她紧跟，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靛蓝色袍子下那双黑色皮鞋。 鞋上的那个高定标志，周谦也穿过的。 越过翻涌的人潮，那人停下，许晚霜不禁停下来弓着腰歇息，刚才两人都邀请她跳舞，一脸跳了好几支，她身体有些吃不消。 不知何时，面前的铜铃面具已经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熟悉面孔，他微皱的剑眉下，一双眸久久直视许晚霜，像那天的夜空下那双眼，深邃又迷人。 “周谦，怎么是你？”许晚霜不禁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