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骤雨

    关于惯的这个话题，冯霁月认证林靳空的表达。

    她确实在认识他之后胆大了很多。

    想了想，冯霁月笑着嘁一声：“喊喊名字怎么了，你还经常喊我呢。”

    边和朋友聊天，她往街口走去。

    话筒内不时传来汽车鸣笛声，林靳空突然问她：“在哪？”

    拦下路边的出租车，冯霁月敛起笑意，懒绵应着声：“想回家，有点累了。”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她觉得自己现在都需要休息。

    “嗯。”林靳空嗓音淡淡的，却不乏关心，“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冯霁月拉长尾调，“好——”

    *

    六月上旬，高考开始。

    冯霁月做了很久准备，丝毫没有怯场，发挥得尽心尽力，觉得不会留下遗憾。从考场出来，她在等宋清桉。原本是想和林靳空一起回家的，但他考区和他们不在一起，距离有点远。

    除了从学校里出来的考生，门外这条街被目光充满期待的家长们堵得水泄不通。

    个子不算高，冯霁月站在对面奶茶店前的平台上，全程紧盯着大门口方向。直到眼睛酸涩，依旧不见对方身影。

    林靳空不在身边，她几乎没有联系宋清桉的习惯。此时，她犹豫着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

    岂料，软件还没点进去，她就听到一道飒爽女声：“宋清桉！等等我！”

    循声望去，冯霁月看到了难以用语言和心情形容的一幕。那女孩抱着宋清桉的脖子，在人头攒攒的热闹大街，垫脚吻上他侧脸。

    宋清桉推开她，再说什么，冯霁月都听不见了。

    也没看到，他环顾周围的目光。

    脑袋里响起一片嗡嗡声，吵得冯霁月耳膜鼓起，心脏突突跟着不舒服。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但她清醒地知道，这不是心痛，只是有点不适的古怪。

    那一刹，炎热的夏季犹如降临场骤雨，浇在冯霁月犹豫不决的心上。

    不是高考结束。

    是她和宋清桉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结束了。

    模模糊糊的、莫名其妙的、从未有过生命力的，一场如戏言般的婚约。

    没再等他，冯霁月转身走出这条与她格格不入的大街。

    ……

    刚进门，在客厅等待的爸妈凑上来关心，“怎么样啊？”

    怕给孩子压力，他们没有多问。

    考完试，冯霁月原本挺开心挺激动的，但在看到宋清桉和那个女生之后，她心里像是堵了块石头，感觉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心累。

    “挺好的，但我有点累。”她指着楼梯，语气低落，“上去睡会儿。”

    觉察女儿反常，季泽萍和丈夫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大概是……最后一科没发挥好。

    冯彦章嗯了一声，“那你先上楼休息，饿了就下来吃饭。”

    冯霁月点点头，拎着手里的文具袋回房间。

    反锁门，拉严窗帘，手机关机。

    做好这一切，冯霁月连澡都没洗，直接栽倒在床上，纤长漂亮的眼睫颤着阖上，选择暂时逃避。

    ……

    在五一假期，林靳空就把自己多出的两部手机收起，以后再也用不到。

    冯霁月和宋清桉的联系方式也被他偷偷恢复正常。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暗箱cao作，他们也没发展的前景。

    很明显，冯霁月对宋清桉的感情从始至终就不是喜欢，是一种被两家推着往前走的责任感。现在，在她真实地接触宋清桉后，越来越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回到家，林靳空给冯霁月发消息，对方一直没回。

    很反常。

    拔出的语音通话也无人接听，他改而联系宋清桉，“在哪？”

    宋清桉那边还有街头车流鸣笛和人群的嘈杂声，林靳空眉头微拧，就听到对方烦躁的声音：“在三高这边，路太堵了。”

    闻言，林靳空嗯了一声，“明天出来吃饭。”

    “好。”

    在车里被堵得心情不畅，宋清桉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没和宋清桉在一起，林靳空不知道冯霁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玩起消失的把戏。不想把事情闹大，又担心她出事。没有犹豫，他叫家里的司机送他去冯家。

    别墅内，季泽萍和冯彦章都在。怕冯霁月胡思乱想，他们几次上楼，发现她回来就把自己封闭在里面，状态显然不对。

    林靳空过来时正好五点，和冯霁月父母打了招呼，直白说明来意。

    得知冯霁月把手机关机，季泽萍更加担心，眼神犹豫起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下午回来就不爱说话，说累，上去睡觉……”

    闻言，林靳空抬眸看向楼上，冷冰冰的寡淡性子头一次为自己争取。

    “阿姨，我想上去看看她。”

    现在，冯霁月睡不睡觉不是重点，安全最重要。